只可惜再美好的风景王子怀也无心欣赏,他只想着这些花草到了外面会不会生长得更加茁壮。
他早就想从这深宅大院的保护中走出去,以往的时候他都是翻墙,但这一次他不想翻了。不过就是一道门而已,怎麽会让它把自己锁住?
正拿着书准备过来教训他的王父见他看了一眼後就要径直从身旁走过,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你给我回来!这些日子你白天夜里都撤走下人,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干什麽,还有你晚上翻出门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懈怠学业,如何才能承担得起我王家?」
王子怀停下脚步回头,对上了王父的眼睛,面对着这个一直想让他好好读书的父亲,他问出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如果我好好读书,我可以让外面的人都能吃饱吗?」
「你!」王父愤怒甩手,「当然可以,只要你考上功名,当上郡守,你想让他们吃饱还不容易?你有这个志向,为父倒也欣慰。」
「可是我说的不是以後啊!」王子怀已然得到了答案,「爹,你我都知道的,如今腐朽的是这个朝廷,我当不当郡守也改变不了什麽问题,外面的流民会一直存在,天灾人祸不会停止。」
王父这才好好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他以前一直觉得对方年纪还小,只顾着玩闹,却没想到对方在不知不觉之中想了这麽多问题。他沉下心来问道:「那你想怎麽样?」
「我想去看看。」王子怀说道。
他想去看看王谢看到的流民,也想知道当王谢的梦实现的时候这个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样。
此话一出,王父也没有了再拦的理由,他背过身去没有再看:「你去吧,看完之後告诉我你想做什麽。」
「多谢。」王子怀拱手,头一回觉得这个家里并没有他想的那麽固执拘束。
他牵着马朝着临安城外走去,玉佩对面的王谢也已经买了粮食和锅,朝着城外走。虽然相隔两百年的时空,他们的步伐却意外同步。
「王谢,」王子怀敲敲玉佩,他声音极轻,「如果,如果你管不住那些人,就把玉佩拿出来吧,我到时候说大声点,吓吓他们。」
听着王子怀的插科打诨,王谢内心逐渐落到实处。她也敲着玉佩回应:「你忘了,你刚才已经很大声喊了我的名字,你猜他们是觉得听错了,还是觉得我身上有神明附身?」
「当然是神明了!」王子怀回答得毫不犹豫,「你最好也这麽说,让我的身份提一提,我当了这麽久的人,也想当神仙一回。」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王谢还骗了他诚心的悔悟,他想起来还生气。
王谢本想说一句「幼稚鬼」,但一想到自己也是如此,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出声。
他们现在有着一致又不同的目的地,同时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临安城的城墙建造时用了泥土和碎石混合,更是高数丈宽数米,回回见了,都会为这样的工程震撼。
守城的士兵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铠甲,拿在手里的长枪也锋利无比。他们的面容被头盔遮掩,有些看不清,但在王谢靠近城门时果断拿着枪拦在她面前。
「喂,看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还带这麽多东西,意欲何为?」
王谢被迫停下,眼前的士兵对她可不怎麽客气,他们个子高大,围在王谢面前就像是铁通一般,难以突破。
王谢握紧了腰间的短刃,稳住心神:「我刚刚衣衫染血都能进城,可带了些粮食就不能出去?」
守城的士兵也不耐烦:「刚才你不过是杀了个灾民,有什麽可说的?他们在那里都好几天了,本来就是要死的,可是你这些东西如果是送给他们,那他们知道我们有粮食,其他的灾民不得呼朋结伴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临安养不起这麽多人,灾民多了还容易出乱子,倒不如让他们死了乾净!」
「原来是这样。」王谢点点头,故作淡然「人命果然不值钱。」
「不值钱的是那群贱民的命!」士兵一锤定音,脸上全是嘲讽,「你看看那些贵人,全身上下最便宜的首饰也能买十几个小丫头,那才叫金贵,我可告诉你,让那群灾民死在外面是郡守的主意,你可不要乱发什麽善心。」
王谢看着面前士兵的神情,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麽其他的情绪,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并且引以为傲。想到王子怀还说着要实现她梦中的世界,王谢突然不怎麽想知道结局了。
至少两百年後的现在,甚至再过两百年,这个世界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思绪很快被眼前的对话拉回,王谢笑了笑,面上十分坦然:「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想纠结一些不要钱,只用供吃住的灾民去修房子,他们都饿成那样了,一顿饭就能让他们动起来。」
守城士兵神色开始动摇,王谢说的也是真的,外面那些人只要给个馒头都能把自己的孩子给卖了,雇他们确实更加便宜。
可是郡守吩咐了,要让他们都饿死在外面,这样岂不是违背郡守的命令?
眼看着对方开始动摇,王谢抓紧机会,步步紧逼:「郡守那也不用管,他只是不想看见灾民,那我把他们都弄到山里不就行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出来,不是也和郡守的要求差不多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士兵思考着,而後又变了脸色,「不过你是谁啊?我凭什麽听你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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