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叶纤云看着邵亭先前睡过的被褥,却是颇为犹豫。想了想还是走到了窗边,盯着窗外,呢喃道:
“师兄,你人了,又在哪里?”
眉间紧锁,她的表情颇为困惑。
出了门的邵亭却是舒服地深吸了几口气。面对那么一个女子,紧张是肯定的,要不是裤脚大,也许他双脚轻微的抖动都是可以被对方现的。
“果然,还是天然的好看。”
轻笑一声,邵亭对着栏杆轻轻一翻,已经准确地落在了落下柜前。柜上,张小二正杵着手睡得颇香。
邵亭的手轻轻地在柜上轻轻一敲,却是惊醒了打盹的张小二。张小二被这声音一吓,也是一惊,看着柜子的人,却是忙一脸笑意:
“客官,你醒了。”
“有酒吗,我要一坛?”
“有、有,客官稍等。”
张小二的动作很麻利,不多时已经抱了一坛酒过来。接过,放下铜钱,邵亭已经出了屋,转身一跃,上了屋顶。
月光,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邵亭舒展了一个懒腰,躺下。
“原来是你啊!”旁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邵亭的眼睛虽然微眯着,但凭着空气中熟悉的香味也知道来人是谁。
“纤云小姐为何不在屋内,跑上了屋顶?”
“我本是好奇什么人这么晚了还踏人屋顶,还以为是梁上君子了,没想到倒是邵公子你。”
梁上君子!邵亭不由得又忆起了因为自己鲁莽而离去的季常,心里多生了几分愧疚。
“你、有心事?”叶纤云犹豫了好久,还是问道。
邵亭却是举起了手里的酒坛,问道:“会喝吗?”
叶纤云却是沉默了,犹豫了许久,才点头:“会一点。”
“那就好,我去取杯。”
“算了,我来吧。”叶纤云的身子往后一仰却是往下坠去,在半空之中身子一偏,入了屋。
看到这一幕,邵亭哑然失笑。难怪她会上屋顶,自己脚下所踩就是她房间的上空。
酒水泛着淡白月光,邵亭仰头一饮而尽后,夸道:
“太白宗的‘十步无踪’果然厉害,先前纤云小姐你所露的那一手,着实厉害。”
叶纤云淡淡一笑,将杯子里的酒水轻饮一口后,回道:
“亭兄的轻功造诣也不低啊,若非你心事太重,纤云怕是难以知道有人已经上了我的屋顶。”
“哈哈哈……”邵亭仰头一笑,再一饮,道:“世事漫随流水,算来剑雨浮生。”
突然忆起李煜的诗句,可结合当前场景,邵亭亦是改动了二字。叶纤云乍闻这一句,对邵亭却是高看了几分:
“好诗,看来亭兄心里亦是掩有一腔豪情。”
“豪情……哈哈哈……若无豪情,他日怎可踏遍江河万里。”
“江河万里踏遍?”叶纤云一愣,随即也是仰头一饮,清酒下肚。
“原来,邵兄心里还有这样的志向。”
志向嘛!邵亭微微一顿,突然望向叶纤云。叶纤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住,不明白为何突然,他的目光如火。
“其实,我很佩服一个人。”
“谁、谁啊?”叶纤云被他望得有些不自然,语气自然也多了些颤抖。
“那人,便是你们太白宗开派宗主,太白剑仙。”
邵亭起身,端起酒杯。太白剑仙,邵亭最初想到的是自己那个世界里的青莲居士,可如今,这里显然不是自己之前的那个世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虽然,这二者邵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联,但这前世的诗,定然是附和今世那已成传说的太白剑仙。
叶纤云不知为何,内心也被他所感染,亦是站起身,道:
“是啊,昔年祖师一柄青莲,十步一杀,剑下亡魂无数,却尽是奸邪之辈;平生更是未闻败绩,想想真是让人震撼。”
“或许,这便是他可以贵为传说的原因吧!”
传说!是对江湖上站在最顶端且威望甚高的人的称呼。江湖,历来多豪杰,但可以贵为传说的人,寥寥无几。
清冷的月,让邵亭心里那颗渐渐滚烫的心也慢慢冷却,看着身边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他突然一笑:
“纤云姑娘若是不介意,以后便不再叫我公子或者亭兄吧,唤我亭哥便可。”
“也好,你也可以唤我纤云;不过纤云尚有疑惑,为何叫亭哥了?”
看到叶纤云疑惑的表情,邵亭却是轻轻一笑,轻吐了一口气,回道:
“因为这样叫,我的压力会小很多……哈哈哈……”
压力会小很多?叶纤云不解,不过看着心情已经好转的邵亭,也是一笑。
现在,我们是不是朋友了?叶纤云心里自问着,她还没有过什么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