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亲!”浮婉婷有些扭捏,似还未习惯。
浮茗转过头,看着在自己面前显得拘束的她,摇头轻叹:“我非无情人,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可以让你离开,如果你想的话。”
“离开?”浮婉婷看着家主,知道她的神情不是说谎,却又垂头一叹:“娘亲,我不是要与绾顷寻联姻吗?”
“联姻?”浮茗一阵好笑,浮婉婷是聪明人,她自然知道自己所说的联姻不过是幌子。但,就是聪明人,越容易被自己的聪明误导,她很担心自己会假戏真做。
“我说过这是幌子就一定是幌子,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现在,你需要想尽办法将他们二人留在这里,明白吗?”
“明白。”浮婉婷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知道眼前的人至少没兴趣和自己说谎。
见她拘束的样子,浮茗并不喜欢:“记住了,从我说出你是我义女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女儿了,婉婷,明白吗?”
浮婉婷看着浮茗想了想,突然展颜一笑,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竟是撒起了娇:“知道啦,娘亲。”
“乖。”
很奇怪,两人的年龄明明相差很多,但站在一起的时候,倒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婉婷,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嫁个那个吊儿郎当的邵亭;但是,他这个人,注定不是一个女子所能握住的。”浮茗突然想起了那整天一脸笑嘻嘻没个正经的少年宗师了。
“是啊,很可恶的混蛋,还是个色狼!”浮婉婷一提起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轻啐一口。可就是这副模样落在了浮茗的眼里,却大感诧异。
那人,倒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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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雪峰的雪,年复年,日复日。纷飞的雪花落在窗前,凝固;落在手心,融化。
不知何时,她的头开始慢慢被遗落进来的白雪覆盖,渐染霜白。
“青丝本易换,天雪共白头!”此时此刻,她突然忆,那日,那雪,其实,真的很美。
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件绒毛的披风。
“丫头,天这么冷,怎么还开着窗?”绾夫人并没有着急关掉窗户,也许,人家并不想关掉了。
绾雪听着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笑。脸,白得有些可怕,那并非自然的白,而多了一丝病态。
“伯母,我没事的……”她转头看着那纷飞的雪,仿似那朦胧的雪中还有一位翩翩起舞的少年:“我只是,喜欢这雪。”
看着她渐染霜白的头,绾夫人慈爱地为她擦去白雪:“在喜欢也不能这样啊,你本来便染了风寒,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了?”
她从小便没有享受过自己的母爱,或许,所谓的母爱便如同伯母疼爱自己一样吧。她的眼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抱住伯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颤音:“雪儿有伯母疼,雪儿会爱惜自己的。”
“傻丫头!”绾夫人是感性的人,听到她的话如何猜不到她心里的苦。轻轻摩挲着她的头,怜爱道:“终有一日,我家丫头会找到那个疼她一生一世的人,那个人可以不是盖世英雄,但一定要对我家雪儿百分疼爱。”
“嗯……”绾雪觉得自己的双眼渐渐得开始沉重起来,她努力地呼吸着,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清明,拼尽了气力,说出了昏睡前的最后一句:“伯母,雪儿只有一个父亲……”
她睡过去了,沉沉地睡了过去!绾夫人将她放在一边的床上,床前已经站好了四个持剑的女子。
绾雪毕竟是一个聪明的人,从她感到自己倦意袭上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生些什么。
“记住了,无论生什么你们都不得离开这屋子半步,誓死保护小姐安全,明白吗?”绾夫人的语气多了一丝严厉,那凌厉的目光直望得那四位女子心寒。
“是,夫人。”
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恬静的绾夫人功力也不俗。
屋外的雪开始变得有些急了,绾夫人离去的步伐也匆匆,一路上刚起的脚印被飞雪瞬间吞噬。天地,依旧一片素白。
屋内的烛火噼里啪啦地燃着,但他却是沉默地坐到了窗前。
“老爷。”绾夫人推开门,抖落一身风雪。
“雪儿安排得怎么样?”绾敬亭轻轻问道,窗外的呼呼风声并未让他那低沉的声音渐弱几分。
“已经安排妥当,只是……”绾夫人欲言又止。
绾敬亭轻轻一叹,他已经从自己夫人的嘴里猜到了什么。看着窗外的雪,他明白,有些事情要来,便只能让他来,正如这雪,纷纷而下,谁也挡不住。
“雪儿说她只有一个父亲。”绾夫人还是将绾雪的话说了出来。
“她只有一个父亲,呼……”一口气,长长吐了好久,哈出的雾气渐渐浮上,让他的双眼多了几分迷离:“我了,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一个兄弟了。”
风雪,声如旧;远处,风雪之中似乎夹杂着阵阵刀剑之声。
也不知那溅射的血,在这雪地里会不会凝结成颗颗血珠?绾敬亭笑了,他突然忆起自己好久都没有动手杀人了,也不知,手是不是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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