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诺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只要把目光聚焦到库洛洛的脸上就行。
“你喊我来什么事?”塞西诺不觉得这个家伙是有闲情逸致和“上一次捕猎失败的对象”叙旧的类型。
他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然后发现在填空题里加上她做答案刚刚好。
“我把西索踢掉,换你当旅团4号怎么样?”库洛洛突然问道。
塞西诺举起三个手指头:“第一,我不喜欢蜘蛛纹身;第二,我不喜欢4这个号码;第三,这种事没有先例,你少忽悠我了。但凡你想把西索踢出去你早踢了,能留着他这个危险分子到现在?”
库洛洛丝毫没有露出邀约被拒绝后的遗憾或者不悦,他大概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那我只能和你,谈谈别的了。”库洛洛报出一串数字,“这是侠客从afia账户中划走的总金额,我会将部分金融换成钱送回流星街,其他先存在&039;幽灵账户&039;里。”
“嗯,我估计也有这么多。”塞西诺应和了一下,顺着库洛洛的期望问,“那存起来的目的呢,是什么大计划的启动资金?”
“你要听吗?”库洛洛突然弯起嘴角,“我还谁都没有告诉呢,知道了可就没法抽身了。”
“那我现在捂着耳朵说&039;我不听我不听&039;然后从这里跑出去,你就会把我从你的计划里挪出来吗?”塞西诺生动地摇头晃脑地表演了一个“我不听”给库洛洛看,然后撇撇嘴,“拉倒吧,你不是在问我要不要听计划,你是在问我要不要听指挥。”
他这种“强按头”的行事风格,塞西诺早就领教过了。她也很清楚,像库洛洛这样有实力自负的人,偶尔一次的小失手并不会让他反省自己,只会让他反省自己的计划。
然后再制定出一个更加完美无缺的“强按头”计划。
不过既然库洛洛选择从afia手中抢钱,那他就和塞西诺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目标一致,她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塞西诺向库洛洛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示意他讲述一下他的计划。
库洛洛在看了塞西诺一连串生动有趣的反应后,脸上的笑容弧度减少了一些但真实的快乐却增加了一点。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并借着月色掩盖了这一点变化。
“还有三个多月,友客鑫市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库洛洛手点在他手中书籍的封皮上,他点的位置有一个教皇正在加冕国王的描金小像,“我的目标,是拍卖会上的所有拍品。”
“哦,啊?”本来想随便应一下的塞西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说所有?你知道所有是多少吗?你知道每年友客鑫拍卖会的成交额是多少吗!?”
“几十兆还是百来兆来着?”库洛洛只是装装样子,短暂地想了一下,“不管是以实际的物品来看,还是以虚拟的数字来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愧是幻影旅团。”好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这样是在和世界上所有的afia宣战吗?”
“怎么,你怕了?”库洛洛将手中的书放在窗台上,微微偏头,打量着塞西诺的神情,“可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不一样是在惹怒afia吗?”
“惹怒和宣战,是两回事。”塞西诺闯过书架,走向库洛洛,“我惹怒他们,让他们认清楚自己组织架构里有多少废物,让他们知道什么生意做起来有命赚没命花。与其说是惹怒,不如说是在立规矩。”
“而你做的事情是宣战,宣战的结果就是一方完全将另一方打败,甚至斩草除根。”
塞西诺的声音如夜色般轻而凉:“可他们是长在人性上的恶|势|力,铲除不掉的。没有了afia,还会有其他什么组织出现,企图在他们腾出的空位上重整秩序、瓜分财富。”
“那,那个组织,为什么不能是流星街呢?”库洛洛看着近在咫尺的塞西诺,向前一步,与她相距不到半米。
“所以,这是你的打算?把流星街变成新的afia?”
库洛洛摇头:“表情别那么严肃。我只是做个假设。”
“其实我想做的事情和你差不多啊,塞西诺。”库洛洛伸手搭在塞西诺的肩膀上,“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愚蠢,知道见得不得光的事情,就该夹着尾巴做。”
塞西诺注视着库洛洛此刻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骗子。”塞西诺弯起眉眼,“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吧?”
与友客鑫市隔湾相望的泽西市,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城市。
这里住了很多在友客鑫工作的人,他们会一大早开车或者乘坐渡轮通勤,晚间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每天晚间6到8点,都是渡轮码头最繁忙的时候。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对人影逐渐远离了下船的大部队,走向了码头的边缘。
两人压低着声音说着什么,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二位是刚从友客鑫市游玩归来吗?”一名手持照相机的青年向这对站在码头边的男女搭话。
英俊优雅的男士和知性美丽的女士在夕阳余晖和水面波光的映衬下,宛如从罗曼蒂克电影中走出来的男女主角。
他们刚刚似乎在讨论什么,或许是一些关于落日、约会和彼此的美好话题吧。
塞西诺从“与库洛洛十分不愉快的计划商讨”中抽离出来,看向同他们搭话的青年,从他很多口袋的马甲、磨损度较高的牛仔裤和沾满灰尘的马丁靴来看,这位青年应该是个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