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点头：“听掌柜之前说的意思，昌隆号还做情报生意。”
“不错，不管在什么时候情报都是很重要的，所以能跟昌隆号紧密合作对我来说是好事。”满月提点她。
祝霜恍然大悟：“所以您并不是因为这比生意高兴，而是因为与昌隆号合作越多，双方关系越紧密，您若需要什么情报就更容易得到。”
“是。”
“可是……”祝霜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直扑满月。
小姑娘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在满月面前，不过齐云楼并没有给她忠心护主的机会，他如一道烟飘过，准确揪住来人的衣领，轻轻松松便将他掷了出去，随后长剑出鞘，直指对方颈部：“你是谁？想做什么？”
“小，小人只是无名之辈，只是想问问掌柜的既然让我们考试，最后却为何不买下小的？”
满月仔细打量地上这个半大孩子，觉得这张脸是有点眼熟，不过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昌隆号的人，还参加过自己选人的测试。
于是满月便问：“你是几号？”
对方惊喜了一瞬，又有些失落：“原来掌柜的不记得我了，我是2拾3号，当日您考核之时，我排在第一组第一个。”
这么细致的提醒终于让满月想起来了，也猜到了对方为什么会找机会拦住自己，但她更好奇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自己考核过关与否？”
对方颇有些得意：“我无意中看到了您写的东西，将我的成绩与被您买走的几人对比过是一样的，两个圈便代表两个字都认出来了，对吗？”
说着说着他又有些愤愤不平：“既然我都答对了，您为何不买下我？”
满月笑笑：“你倒有些聪明，还知道对比一下，不过我好像没说过能认出两个字就一定会买下你们吧？何况……你真的认识那两个字，还是运气好蒙对的呢？”
“我……”男孩有一瞬间慌乱，但很快便斩钉截铁地道，“我真的认识。”
“你说认识就认识吧，”满月无所谓地摇头，“无事请让开，我们要回去了。”
“您不该解释一下吗？”
祝霜出声呵斥：“笑话，掌柜的是买家，买谁不买谁还用跟你解释？你是私自溜出来的吧？我劝你回去，若是被管事现了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听去了福星楼的人说那里很是公平，我虽出身微贱却也想求个公平，难道不行吗？还是你们其实也只是表面公平，事实上也看不起我？”
满月正要迈开的脚步微微一顿，眉间闪过一缕不耐被齐云楼捕捉到了，长剑直接出鞘三寸，只要满月一个眼神便要用更激烈的手段将人驱逐了。
满月轻轻在他手背一压，视线落在瑟缩的男孩脸上，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满足你的好奇心也没什么不行。”
“考核之时你确实将两个字都找出来了，不过做选择时你面色犹豫目光漂移，思考时间过久，最后在我提示要限时的时候才很迟疑的给出了答案，所以我判断你并不是真的记住了那两个字，只是匆忙间将一切交给了运气。”
对方想要说什么，却被齐云楼一个眼神吓到，没能打断满月：“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在我让你们自行决定考核顺序的时候，你对其他孩子的举动让我看出来，你在他们中间是比较霸道的角色，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之后我跟王掌柜确认过了，证实确实如此。”
男孩脸色白，显然没想到满月居然还问过这些。
“总之，你不符合我需要之人的标准，就算考核通过了我也不打算用你，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够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手拿棍子的仆役从拐角处跑出来，看到男孩时便大声道：“找到他了！”
也有人认出了满月，跑过来后站定问道：“满掌柜，这小子是昌隆号的逃奴，没对您做什么吧？”
“没有，”满月摇摇头，“只是恰好遇上了，我还有事。”
“您走好。”仆役连连作揖，目送她离开。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被满月放在心上，倒是祝霜心里琢磨了一通，越觉得她之前对自己姐弟确实多有忍让，对满月倒是更添了几分感激。
第二日傍晚，王掌柜特意跟着车过来提货，就怕手底下的人忽略了什么蛛丝马迹，五十斗水一趟运不完，王掌柜便借口等运完了再跟着车队回去，留在满月这里各种“不经意”的查看，引来齐云楼警觉的目光紧紧跟随，最后却什么都没现。
王掌柜敢肯定，就算让万象阁的高手过来也是这个结果。
还真就一点水源来源的线索都没有！他看满月的目光隐隐含了三分敬畏。
不怪他想得多，实在是这么多干净的水运送到福星阁，不但丝毫没引起他人注意，也没留下任何痕迹，这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做得到的。
他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齐云楼，回想他总是步步紧跟着满月，守护之意非常明显。
那可是鸿烟派的齐云楼啊……王掌柜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什么满家村孤儿，什么突然起势快崛起，恐怕调查到的关于满月的种种资料都是假象，她与鸿烟派绝对有不为人知的深刻关系。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由齐云楼护卫她身侧，也能解释她那些神奇的商品从何而来，以及如何做到运送这么多清水却一点儿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唯有背后有大量鸿烟派高手相助这一个解释。
王掌柜暗中松了口气，幸好自己虽然心里有各种想法却都没付诸实践，只是稍微打探了一下满月的资料，既然齐云楼没做任何反应，想来这种调查并不会让他们觉得冒犯。
只是之后的计划暂时只能停下了，就算是万象阁也绝不像与鸿烟派闹翻。
满月并不知道一个在她看来能进一步拉进双方合作关系的卖水活动，就让王掌柜脑补了三千关于她“神秘身份”的文字，只是觉得对方的态度比之前多了一些恭敬的意思，仿佛将她置于更高的等级。
满月思来想去，觉得这都是“水”的力量。
要不怎么说水是生命之源呢，如今她掌握了清水的货源，昌隆号的人果然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