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头皮麻，真要在院子里闹出事来，那还可得了，连忙出声劝解。
“林家丫头，这可要闹出人命来，别打了。”
“这要是把周无赖打出什么问题来，小心他到时候来报复你。”
……
林雪棠无动于衷，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
她用树枝在周大宝的腿上比划着，一会儿停在大腿上，一会儿停在小腿上。
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疯狂的光芒，像是在寻找最合适下手的位置。
周大宝被吓的瑟瑟抖，身子忍不住往后挪动。
“你说，打断你一条腿后，你会是什么样子的？”
“断了腿的人，还能不能在木头厂里继续工作？”
“没了一只脚的人，走路是不是一蹦一跳的像蛤蟆？”
“要是不小心蹦到坑里，会不会摔个狗啃屎？”
林雪棠游动的手仿佛找到目标停了下来，周大宝头顶冒出冷汗，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滚落，滚过伤口时，渗入其中，疼得他嘴角直抽气。
“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打我的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周大宝放出狠话，企图吓到对方。
林雪棠莞尔一笑，指着院子里的水井，嘲弄道：“我已经是在阎王门口走过一脚的人了，大不了，再跳一次井，一命换一命，我先把你弄死。”
“你，你……啊！”
又是一声惨叫，林雪棠毫不留情的下手。
众人别过脸，不敢直视。
“我不要钱了，我不要钱了，你别打了，你别打了。”
尖锐的树刺深深扎进血肉，钻心的疼痛令周大宝面色苍白。
他不敢一命换一命，他要活着，他抬头望着林雪棠。
此刻的林雪棠，嘴角是浑然不在意的笑，就是那来自地下的恶鬼，他已经感到恐惧，双手挣扎着爬起身，想要逃离这里。
“跑什么？！”
林雪棠大声喝道，举着树棍做势要打下去。
“滚！”她怒骂一声。
周大宝手忙脚乱抓起地上的铜元，咳出两口血水，不敢回头，拼了命地逃走。
扶着院子大门，他才算是喘了一口气，回头恶狠狠地骂了句：“疯婆娘，你个疯婆娘，老子要让你死！”
林雪棠面色平静，用力将树棍丢进院子里，出“哐当”一声巨响。
周大宝被吓一跳，如同惊弓之鸟仓皇跑走。
“哎哟！”
弄堂小道漆黑不见五指，周大宝跑得急，被堆放的杂物绊住脚，摔了个狗啃屎。
林雪棠此刻心里舒缓了一口气，她自然不是真想打断周大宝的腿，她也不想赔这一银元。
周大宝是无赖，无赖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
如果不能让周大宝对她感到害怕，对她产生阴影，他肯定还会纠缠上来，甚至是做出伤害行凶的事情。
周大宝一走，众人也没了热闹可看，准备回屋睡觉。
只是在离开之前，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雪棠，眼底的轻蔑和嘲讽，悉数转化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