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埋在中原龙彦的怀里，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但想到自己突然变得复杂的身份——自然身体，人造人格——笑不出来了。不过看看魏尔伦，他家波洛哥连个自然身体都没有，身体和人格都是人造的，真真是难兄难弟。
能稍稍体谅波洛哥那爆棚的控制欲和动不动就要将他身边的人切二十块了。
“基本就是这些情况。选择现在告诉你这些事，是因为有件事你应该会很在意。”中原龙彦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中原中也赭色微蜷的丝，轻声说道，“我们从山中基地救出了一个实验体，一个……以你的原始细胞制作出来的人工异能者。”
“什么？！”中原中也差点从中原龙彦的怀里弹起来，但是被中原龙彦及时按住了。幸亏中也没用异能力，不然中原龙彦那一下还真按不住他。
中原中也脱口道：“我有儿子了？！”
中原龙彦：“……”
很好，中也总是知道如何一句话噎没他想说的话。
“咳。”魏尔伦忍不住说道，“算是弟弟吧。”
兰堂看了一眼中原龙彦，然后说道：“那孩子是你的克1隆。”
中原中也涨红了脸，他有些磕巴地说道：“我、我知道，就是口误，口误。”
中原龙彦嘴角微抽，继续说道：“那个实验体是失败品，他无法承受特异点的重力带来的压力，一直靠着胎水溶液维系生命。我们原本想着，若是能够让他活下来就让你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是了。”中原中也想起龙彦那颗心形的红宝石，异能力「不老泉」，它足以挽救实验体濒死的身体，然后让他活下去。
“目前的问题是，他该如何生活。”中原龙彦看了一眼对面的魏尔伦，“波洛哥的意思是，改变他的容貌，抹除掉在实验室中的记忆，让他作为普通人类在安静的乡下长大。”
魏尔伦微微点头，坦然道：“改变容貌，让人无法将他联系到中也的身上。没有与实验相关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并非自然诞生，是对异类最大的恩赐。”
七年前的每一天，魏尔伦都在憎恨着他的出生，他的力量以及整个世界，但失去记忆的这七年里，虽然谈不上一直顺利，但他感到了灵魂之上的安宁与欢欣，即使记忆恢复，过往的憎恨也无法再一次将他吞噬。
推己及人，所以他当年想要带走中也，让他作为普通人长大。
轮到救回来的实验体，魏尔伦坚持他的看法。
没必要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他的灵魂是否坚韧，性格是否无畏，这是本可以避免掉的伤害。
当然，他还有私心，不想让别人将那孩子跟中也联系到一起，进而暴露中也是试作甲二五八番这一层身份。
“波洛……”兰堂低声唤道，抬手覆住魏尔伦放在膝盖上的手。他曾经以为认可魏尔伦的出生，认定他是人类就能够消弭他身为非人的痛苦，事实证明，那只是他所认为的。
在这样的事情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他的不断肯定，反而加剧了魏尔伦的憎恨与痛苦。
因为只有非人类，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他是人类。
中原中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回想着过往残留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那么稀少，除了青黑色的黑暗，就是光的大手。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失忆，但现在看来，是因为他的人格本就是刚诞生不久，那片青黑色就是他乏善可陈的过去。
……这么说，他当时身体年龄是七岁，其实就是刚出生的婴儿？所以才是一副脑子跟记忆一起没了的状态，但并不是他真的丢了脑子。
“是要做整容手术吗？”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世人追求美不惮在脸上动手术，但他总觉得很可怕。
“我有一个换脸的异能力，可以完全复刻另一人的长相，活人死人都可以。”中原龙彦淡定开口，“去隔壁城市的福利院找一个死去的孤儿，换脸后取代其身份，再安排富裕家庭领养他，他会作为普通人好好长大。他的异能力只有中也十分之一的威力，最多能用来搬搬东西，我安排的人足以应付他身上可能出现的意外。”
中原中也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这样好吗，在对方全然不知情的时候为他做出选择？
但转念一想，如今靠着胎水溶液才能维系生命的实验体，跟当初的他其实没有多少区别，身体与心智并不匹配，就是一个大龄婴儿。让一个婴儿做选择……是不是太为难婴儿了？
片刻后，中原中也睁开眼睛，钴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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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龙彦誓，他就是想要在横滨周边区域挑一个颜值过关的孩子，失去了跟中也如出一辙的漂亮脸蛋，文也今后的颜值最起码也得混个平均值以上，但他没想到居然又扯出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