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墨承！”司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晚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池为池晚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司家失礼数。
司墨承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池晚，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司墨承收回视线，移向司夫人，“公司派池晚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司夫人却沉不住气了，“晚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司夫人招呼池晚，“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司墨承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司夫人的心窝。
“司家不计较池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池晚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司家，司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司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司墨承，司墨承也盯着她。
好半晌，司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晚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池晚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池晚望着他。
司墨承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司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司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