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伞微微抬高,无知无觉地向他倾斜了很多,明明是宽敞蔓延的城市街道,马路对面的药店和便利店二十小时火锅店都亮着灯,可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很小,只剩下了伞下的两个人。
两个人目光在伞下交汇粘黏,边迩呼吸声依旧明显,他语气急促地道:「你怎麽来了?」
连寂川眼睫垂下,看着他说:「想见你。」
江城并不是什麽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店比比皆是。
最起码,边迩家附近就有好几家。
边迩带连寂川来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边迩出门太匆忙,根本没想起带身份证的事,不过连寂川带了身份证,两人顺利的办理了入住手续。
电梯在二十八楼停下,连寂川手掌贴在边迩的後腰上,带着他进入了酒店里的豪华大床房。
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边迩心知肚明,心跳声也变得异常响亮,他以为他要再过两天才能看见连寂川,没想到他今晚会突如起来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连寂川在床上是很强势的,甚至是很强悍的,在那几天里,边迩早有体会。
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是有点太超过了,边迩米白色的毛衣还挂在身上,可也就剩毛衣挂在身上了,手臂起初还能撑在酒店硕大的落地玻璃前,後来软成了一滩水,根本撑不住,止不住地身体往下滑,他转过头,想和连寂川接吻,连寂川低下头和他接吻,动作始终没有停,没有了一开始的急切,却依旧强势和猛烈。
最让边迩意料不到的是他居然还带了东西,粉色的分腿带绑在了边迩的身上,连寂川从容不迫地拍边迩流泪流水乱七八糟意识混乱不知道在说什麽的照片,最後又扔掉了手机,盯着边迩,慢条斯理地脱掉身上最後一件黑色长T。
迷迷糊糊的时候,边迩感觉到有人给他喂水,他皱着眉,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张嘴。」
边迩闭着眼睛喝了水,有水流在了他的下颌,温暖乾燥的手指擦拭过,边迩下意识抬起头,方便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被褥被人掀开,又有人躺了进来,边迩微不可闻地叫了一声连寂川,明明刚刚被欺负到什麽都流不出来了,那麽惨的样子,却还是会往他胸膛靠。
边迩是被人叫醒的。
醒来时望着近在咫尺男人,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麽。
连寂川抬起手,温热的手掌碰了碰他的脸颊,才说道:「你有电话,是你妈妈打给你的。」
边迩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寂川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边迩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音,接通了电话。
边玉林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边迩,你出门了吗?房间里怎麽没人?」
边迩咽了咽喉结,大脑急速转动,「我……我刚刚出门跑步了。」
「难怪你声音有点哑,你这孩子出门也不给我们说一声。」边玉林说:「我出门上班了,你记得送你爷爷去医院。」
「我知道的,妈妈。」
挂断电话後,边迩全身都出了一身汗,他实在是没想到,他这辈子居然会半夜跑出家和男朋友做爱。
「要走了吗?」连寂川问他。
边迩点了下头,又问他,「你要回海市吗?」
连寂川:「嗯。」
边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问的事,「那我们下次见面是在什麽时候?」
连寂川抬起手,按了按他睡的有点凌乱的头发,力气稍大,「还有三天我就从海市回来了。」
他也是江城人,虽然他家距离边迩家有接近二十公里的距离,但是开车要不了一个小时,而从学校到边迩家,最起码需要三个小时。
不知道谁先靠近的,或许是不约而同都凑近了,两个人接了一个吻,和昨天晚上的激烈混乱不同,这个吻轻轻的,不含任何情欲,只是贴在了一起。
连寂川先回过了神,拉开了距离,手指碰了碰边迩濡湿的嘴唇,两个人去卫生间洗漱,边迩昨晚穿来的毛衣难以见人,幸好他的羽绒服被挂放的很好,也没有沾染任何东西,羽绒服一裹,里面毛衣怎麽样倒看不见了。
洗漱完两个人穿好衣服,连寂川又给边迩理了理羽绒服的帽子,两人这才离开酒店。
连寂川昨晚虽然做的很猛,但实际上只来了两次,或许是知道他今天有事情要干,而且结束之後,身上也很好的清理过,过於沙哑的嗓子也被喂了温热的水,边迩的腰臀有轻微的不适,却是可以忽略的程度。
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又自己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以後,边迩才去了爷爷家接他去医院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