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也有些烦躁,并没有什么报复的快感,也没有获得的感觉,反倒有些内疚。从费黎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是故意要失约,是实在太忙。
Jade又为这种内疚气恼,他不过是干了和费黎差不多的事,耍手段玩心眼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费黎就那么理所应当,自己就会内疚,简直没有道理。
被各种情绪充斥着,五味杂陈睡不着,也干脆起了床。
等到费黎直播访谈的时间,Jade打开电视。
身上的行头一换,言谈举止也和昨晚大相径庭,人也好像换了一个。他翘着腿,面对镜头也相当惬意,不像是你问我答的访谈,反而跟记者谈笑风生,仿佛早已相识的旧友。
老保姆给Jade端来红茶和点心,盯着电视里的人好一会儿,问:“这是小黎?”
“是他。”
“他真是变了,小时候他哪是这样的。”老太太乐呵呵地,“还上了电视,这是在说什么啊?”
Jade若有所思喝着茶:“我也变了。”
老保姆看了他一会儿:“你没变啊。”
他是变了,变成了以前很讨厌的那类人。
对费黎的愤怒逐渐淹没在自我厌恶中,他开始后悔进行这种无聊的交易。从这样荒诞糜烂关系里又能得到什么,除了长久的沮丧。
算了吧,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他已经足够可悲可笑了。
没想到几日后,费黎自动出现在他房门前。
在他拉开门的瞬间,带着一身沐浴液的幽香和深夜的凉意,几乎是撞上去用力抱紧他,急切地攫取他的唇舌,间或喘息道:“我来晚了……很忙,预选投票的结果不理想……每天不停开会……”
“……等,等等……”Jade有点懵,他把费黎推开。
“是让你等得太久,生我气?”
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很不解,也很诧异。
看他皱起的眉头,费黎也有些不快:“不想见我?”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费黎亲吻吞没。
柑橘味的信息素在房间弥散开,浓度高得Jade心中隐隐有点羞耻。费黎还是没有味道,或许这样正好。Jade不敢想象,如果这时候费黎散出类似omega的气味儿,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分明是他威胁费黎做出的约定,然而费黎主动赴约,他又有些想不通。不过在对方的求欢里,本能很快占领高地,无暇再去顾及其他,只剩下令人头晕脑胀的兴奋和胸口无限膨胀的喜悦。
折腾到快天亮,无论是对费黎的怨愤气恼也好,还是自我怀疑厌恶也罢,随着那逐渐熄灭的欲火,也一起泄了干净。
纠结多日的愁绪,今天似乎终于消散了一些,心头静下来,脑子终于觉到累。
枕边的费黎气息轻而稳,仿佛刚才那些压抑的急喘和紊乱的心跳都只是Jade想象,他本来应该是这种冷静自持的人,哪怕在上床的时候。
他在费黎的气息声中,逐渐有了睡意。在落入梦境前,他迷迷糊糊地想,他们好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好像梦里也有日光,梦里他们是正亲密无间的少年,梦里的费黎正把手伸向他。当他把手伸过去回握时,只摸到一片冰冷和虚空。Jade醒了过来。
费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睡的那一侧也早就凉了。天还没有大亮,离他睡着也才过去一个小时。原来费黎并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打算。
不知是刚才的梦,还是黎明前这个时间段格外叫人沮丧,Jade又有些失落。
但就像费黎总是离开,他也总会回来。
这次时间间隔很短,仅仅过了两天,第三天下雨的夜里,他一身黑衣,浑身湿漉漉地来到Jade的房间。
被雨夜的凉意浸透了,冰冷的皮肤和嘴唇,握在手里像一块冷津津的玉石。这天夜里,他格外的沉默和温驯,任由Jade摆弄,为此Jade也格外温柔。他很有耐心吻遍他的身体,将他身上的凉意变成炽热,也把湿漉漉的冰冷水汽变成粘腻的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