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诚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穆海德笑着让他坐下。
於柳急切,「那我们天诚——」
「天诚嘛,」穆海德视线转一圈,忽然落在穆蓉身上:「不如让他去2部跟你学点东西?」
穆蓉刚端起一杯茶,直接洒了出来:「什麽?!」
穆海德淡淡道:「下城那片开发区推进缓慢,天诚这方面有经验,说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
「不是丶我……」穆蓉怎麽都没想到这口锅最後会落到自己头上,急得不行,「我们那边已经临门一脚马上就要成了啊!」
「再临门一脚那门不也没踹开吗?」
「哥哥!」
穆海德摆手:「就这麽办,家宴,不谈其他。」他招呼管家:「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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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屋檐下渐渐没了动静,插科打诨的都坐成一排昏昏欲睡。
某个时刻,最外的那扇门突然打开,室内强光撞进走廊,众人齐齐惊醒。
江骞转过身,看到穆蓉率先夺门而出,踩着高跟怒气冲冲走得飞快,白桑跟在後面边追劝她消消气。
接着是二伯一家,於柳和穆世鸿面色都不太好,穆玄诚走在他们斜後方,倒是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
经过时还朝江骞点了点头,江骞回以客气的颔首。
显然这顿饭大部分人都吃得不太满意,门外一堆秘书保镖也随之战战兢兢,麻溜地跟了上去。
檐下顿时空荡荡,晚风拂过帷幔,荡在人们脚边。
最後是孟绪初,他和白卓并肩而行,温和地低声交谈着。
「那後面就要辛苦表哥了。」孟绪初说。
「应该的,」白卓说:「我也得赶快回去劝劝我妈,她性格总是很急。」
江骞上前,对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只把外衣递给孟绪初。
孟绪初刚伸出手,就皱了皱鼻子,问江骞:「你抽菸了?」
江骞一愣,没想孟绪初还能闻出来。
那根烟只点了一会儿,他又在外面吹了那麽久的风,按理说早就没味了。只能说,孟绪初嗅觉的确异於常人。
「没有。」江骞说:「刚才有人在外面点了烟,可能沾上味道了。」
「哦。」
孟绪初没再说什麽,但是收回了手。
「闻着不舒服吗?」江骞问。
「不至於。」孟绪初说,「就是抽挺便宜的。」
白卓笑出了声,他其实半点菸味都没闻见,但孟绪初这麽说,他也应和道:「是啊,话说这儿不是禁菸吗,谁这麽没规矩。」
「——没规矩的玩意儿!」廊下有人骂骂咧咧走进来。
「连老子的烟都敢躲,不就他妈攀上个孟绪初吗,说得好听是保镖,背地里不知道乾的什麽勾当!」
「等老子过几天进了本部,看他几斤几——」
胖子陡然停住了,黑夜里,他缓缓抬头,表情随之扭曲。
实木屋檐下暖光弥漫,帷幔半遮,孟绪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冲他笑。
「等进了本部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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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後,穆天诚坐在轮椅上,被人七手八脚抬出大门,放到走道上。
「到底谁设计这麽高的门坎!有没有想过实用性!现在什麽人都能当设计师吗!」
胖子躲在後面瑟瑟发抖,瘦子弓着腰递纸巾,穆天诚接过来擦乾额头的汗,瞪着面前的三个人:「看我笑话呢?」
孟绪初视线在他打石膏的小腿上停留一会儿,那是江骞的杰作。
而江骞此刻只是沉默地站在孟绪初身边,活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孟绪初心知肚明,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欺负江骞的人大概还没出生——但谁让穆天诚自己送上来了呢。
「天诚你最近手头很紧吗?」孟绪初问。
「什麽意思?」
「没什麽,」孟绪初说:「你前几年虽说一直在4部,但那边发展还不错,天高皇帝远也没人限制得了你,应该不缺钱才对。」
「你到底想说什麽?」
孟绪初朝他身後扬了扬下巴:「既然这样,怎麽也不给底下人发几条好点的烟?」他笑了笑:「还是说指望到了本部,我给你们涨工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