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材质稍厚,有垂感,收进西裤里时腰际褶皱平滑,西服下摆随行走的步伐晃动,时而可见隐约的腰线。
他是高挑修长的身形,从骨架起就很难胖起来,四肢舒展漂亮,腿在亚洲人的基因里长得很罕见,哪怕这段时间瘦了些,腰臀比例依然极佳,长腿裹在西裤里,走路时利落笔直。
院子里最近新修一个鱼池,不少小姑娘小伙子都来帮忙,远远看见了争着向他问好,既紧张又倾慕,得到他温和的响应後,个个兴奋地红了脸。
孟绪初就给他们准备了点心,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再工作,得到是更热烈的欢呼。
天气好了,孟绪初心情也好,由着他们闹了一会儿,摆摆手让大家各忙各的,转过身却冷不丁看到江骞。
江骞两手端着盘子站在不远处的拱桥前,不知道站了多久,两只灰蓝色的眼睛平静注视着这里。
「孟院长一大早就逗小朋友啊。」他说。
孟绪初眉心跳了跳。
江骞从没这样带着职位头衔称呼过他,事实上从他正式接手本部後,「院长」这种称呼就只有曾经研究院的旧属还在沿用,猛地从江骞口中听到,还真有点不习惯。
孟绪初咳了声,走上前。
清晨微风徐徐带着凉意,孟绪初抬手习惯性挡在胸腹前,护住脆弱的胃腹。
他这个胃吹点冷风就容易疼,而这一整个月,他光是吃止痛药都已经吃得嘴里发苦。
而风时大时小,吹得他外套衣摆上下飞扬,他又不得不收手按住衣摆。
江骞目光随着孟绪初的举动流淌。
看他用纤长的手指按住腹部,又下滑至腰间,再移到臀侧,稍微用了些力压在衣摆最下方,雪白的手指把纯黑西服压出了些微皱褶。
这其实只是相当短促且自然的一个动作,但江骞只能看到他食指红宝石在雪白衬衣上的流动,宛如一串血珠的滚落,把途径的每一处曲线都鲜明地描绘了出来。
江骞喉头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晃神间,孟绪初已经来到他身边,垂眸往他手上扫了眼,轻嗤一声:「你一大早吃这麽多啊。」
用的是和他相同的句式。
江骞低头,看到自己双手不空,一边是满满一屉小笼包,一边是一大盘肠粉,小指还勾着两袋豆浆,不由黑了脸。
「都是孟阔给你点的。」他说。
他只不过是按照王阿姨的指示端盘子而已。
孟绪初扯了扯嘴角,没有半分帮把手的意思,自顾自往前,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什麽,转头看向江骞。
江骞回以询问的目光。
孟绪初眯着眼:「你怎麽还在这儿?」
江骞:「……」
「我记得你被解雇了,算算时间你应该已经走了两天,怎麽脚程这麽慢吗?」
孟绪初平静叙述着,江骞看他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思绪不由回到前两天的晚上,孟绪初烧得满脸通红,拉着他的袖子,脆弱不安的模样。
现在想想,像做梦一样。
江骞正色,上前两步站到孟绪初身前,他比孟绪初还要高出十公分,从这个距离对视,孟绪初只能稍微抬起下颌,但孟绪初只习惯於俯视他人。
於是江骞意料之中地看到孟绪初後退半步,用冷淡的目光注视自己。
江骞提醒道:「是你主动留我的,你忘了吗?」
孟绪初扬了扬眉梢,一副「你在说什麽鬼话」的模样,虽然挺无情的,但嘴角抿起以很微小的弧度下拉着,倒也有点可爱。
别人喝酒断片,他是生病断片。
江骞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每次他要用惊世骇俗的中文水平开大招,并把孟绪初气得半死前,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孟绪初大觉不妙,就听他主动帮自己回忆道:
「大前天晚上10点28分,你高烧,一直说冷,我帮你加了床被子,你拉着我的手说还是我最合你心意。」
「凌晨2点17分,你口渴,我喂你喝水,你说再让我留一会。」
「前天晚上12点39分,你想上厕所但走不动,我抱——」
「够了!」
孟绪初打断,长年累月锻炼出的心理素质让他神色并未出现太大裂痕,但依然能看出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他就用这种听鬼故事般的神情看了江骞好几秒,眉心徐徐皱起,然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备注是中心医院-徐主任。
江骞知道这个徐主任,全国有名的神经内科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