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什麽特别的。
所以他一定会坚决的,果断的斩去一切和江骞产生联系的可能。
那现在呢,现在该怎麽办?
江骞把一切都算准了,江骞对他用尽心机。
孟绪初觉得自己应该是很生气的,这种感觉不是作假,心里已经火烧火燎的在疼。
但他又想了想,稍稍想了一下,如果回到以前,他按照自己一贯的作风将江骞从自己的世界规避,他会不会後悔?
一定会的。
仅仅只是这一个答案,就让孟绪初彻底失去反驳的底气。
这种感觉真糟糕。
孟绪初弯下腰,眼泪噼里啪啦掉,五脏六腑都在疼。
江骞来抱他,他用力推开,再次狠狠一拳挥了过去。
但没什麽力气,江骞只是微微偏过头,就又来抱他,护着他的胸腹:「别动了别动了,当心伤口。」
孟绪初怎麽都咽不下这口气,还要推开江骞,却猛地扯到肋骨,当即疼得倒吸一口气,浑身僵硬得动不了,伏在江骞肩头硬扛着。
江骞将他抱进怀里,一个电话喊来医生,把手机一扔,揉着他的脊背安抚,「没事没事,不怕,先别动,医生马上就来。」
孟绪初低低喘着粗气,咬着牙也要嘴硬:「没……」
「好好好,你没有」江骞只管顺着他,牢牢按着他侧腰不让乱动:「你一点都不怕,乖一点,等医生来看看,我怕你肋骨又移位了。」
孟绪初疼得死死咬住下唇,恨自己没出息,又因为动弹不得,只能在江骞怀里发抖。
很快医生来了,给他打了镇定剂和止痛针,他才逐渐平复下来,枕在江骞肩头意识模糊。
检查完,江骞给孟绪初换了一身衣服,抱着他躺下。
孟绪初还捂着肋喘气,指尖发抖。
「别生气了。」江骞轻声道,手掌轻轻抚上孟绪初的胸腹,盖住他发凉的指尖。
孟绪初手指抖了一下,偏头移开视线。
他只要看到江骞,就会想到自己是怎麽被他套路的,整整两年啊,这个人就在他身边缄口不言整整两年,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只要想到这些,心里就会腾起荒谬的怒火。
江骞握住孟绪初的手,把他指尖一点点搓热,慢慢哄道:「医生说你骨头没长好,不能再有大动作了,不然又要养好久。」
「得快点好起来啊,好起来了才能打我,」他说:「我保证不还手,怎麽打都不还手,先不生气了好不好?」
·
夜渐渐深了,孟绪初硬撑着不开口,最终还是抵不住疲惫和药物的侵袭,被江骞抱着昏睡过去。
叩叩——
房门被敲响,下一秒试探着推开,轻微的声响让孟绪初眉心蹙了蹙。
江骞抬手捂住孟绪初的耳朵,轻轻拍了拍:「没事,睡吧。」转头对来人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来人一顿,颔了颔首,轻轻合上门,再走近时没咋发出任何声响。
房间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灯,亮度调得低,是很深暖橙色,范围覆盖也小,堪堪照亮孟绪初纤长的睫毛和不安的睡颜。
江骞坐在床边,勾着孟绪初的手指,微微低头下巴若有若无抵在孟绪初耳边。
两人脸颊贴得很近,孟绪初不安地动一动时,鼻尖会蹭到江骞的侧脸。
来人走近了,大半身体被灯光极其昏暗地映出轮廓,他身量很高,黑色T恤下肌肉壮硕,留一头板寸,赫然是那个江骞带去亚水的手下,在冷冻库里将穆世鸿扔进水池当鱼耍的大个子。
他在江骞身边站定,似乎有话要说。
江骞放下孟绪初的手,坐直身抬起头,来人便会意地弯下腰,掩唇在江骞耳边说了句什麽。
江骞眉梢一挑:「醒了?」
「醒了几分钟,」手下说:「但很快再次昏迷,叶老先生一氧化碳中毒,前天又突发脑溢血,医生说就算恢复也很可能会留下偏瘫的後遗症。」
「影响说话吗?」江骞问。
「大概率会。」手下斟酌道:「您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