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麽。」江骞似乎不太愿意听他这麽说,揉揉他的耳垂:「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你,我本来也不过年。」
孟绪初顿了顿,好像也是,如果江骞不来华国,那他就一辈子不会过年,不会过除夕,不会守岁,这对他本来就没有影响。
这麽想着,孟绪初莫名地笑了起来,边笑又边呛咳着,扯得喉咙和胸腔都很痛,脸埋进江骞江骞不太敢用力,每一下都咳得很费劲。
他尝试深呼吸了一下,发现胸肺连吸气都会疼,不由地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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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骞知道他难受,但在车上也没有缓解的办法,只能轻轻给他顺着胸口,安抚道:「再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他手按在孟绪初的胸口锁骨间,帮他稳住身形,虽然面上看起来对处理孟绪初生病的情况得心应手,心里却还是不安地打着鼓。
汽车驶入市区,红灯多且频繁,到某个路口时忽然一个急刹,两人在惯性下前倾,江骞紧接着听到怀里一声闷哼。
孟阔撑着方向盘紧张转头:「不好意思啊,前面有人闯红灯!」
江骞头也不抬,只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孟阔本来还想看看孟绪初的状态,但急着赶路也不敢太分心,稍微瞧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踩油门。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江骞搂着孟绪初坐起来一些,低声问。
刚才急刹的时候虽然尽量稳住了动作,但江骞知道自己手往边上滑了滑,可能按到孟绪初肩膀了。
「没事。」孟绪初感受了一下,其实不是太疼,应该问题不大。
但江骞仍然不放心,拉开孟绪初的毛衣领口,想检查他伤口的情况。
他小心撕开孟绪初肩膀上的敷料贴,看到原本结痂的伤口有轻微撕裂的痕迹,而敷料沾着的零星的血迹已经乾涸,显然不是刚刚弄上去的。
那就说明是更早时候伤到的。
江骞眼皮一跳,「怎麽弄的?」
孟绪初还处於半混沌的状态,一时没听明白:「什麽?」
「你的肩膀,」江骞说:「什麽时候弄的?」
他紧紧盯着孟绪初的肩膀,看着雪白皮肤上那道深刻的疤,心里翻腾起复杂又心疼的滋味。
疤痕边缘泛红,隐约透着血丝,很明显是在发炎,江骞心脏沉了下去,孟绪初这一整天的不对劲终於有了解释。
但江骞无论怎麽回忆,都不觉得今天有发生什麽能让孟绪初伤到的事,越是毫无头绪越是心烦意乱。
他捏捏孟绪初的後颈:「宝宝,说话。」
孟绪初根本也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後。
他疼痛的耐受力比普通人高,这点伤对他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今天一天都在头痛胃痛的加持下,如果不是刹车时稍微扯到了,他基本没能感觉到伤口在痛。
江骞的追问让孟绪初迟钝的记忆缓慢倒退,终於开始重视起早上发生的事,轻轻地「哦」了一声。
想起来了,他眨眨眼。
「我早上摔了一下。」
第79章番外05
医院。
病房内寂静无声,孟绪初手背上吊着针管,阖眼假寐。
吱呀——房门被推开,江骞拿着化验单进来,转身轻轻合上门,缓步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床头开着一盏小灯,亮度只够照亮一小块地方,在床尾留下暗角,但将孟绪初的脸庞映得一清二楚。
他双眼合着,眼梢在光晕下拉得很长,睫毛根根垂落,时而轻轻颤着。
江骞目光在他脸上流连须臾,低声叹了口气:「睁眼吧,又没睡着。」
孟绪初无波无澜的脸庞似乎僵硬了一瞬,而後缓缓掀开眼皮,对上了江骞略显无奈的目光。
他眼神晃了晃,又移开。
江骞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灼灼的视线盯过去,孟绪初睫毛又是一颤。
「你干什麽?」
「我问过医生了,」江骞说,「确实是伤口发炎。」
他指尖向下,落在孟绪初肩头,隔着病号服轻轻在那道重新包扎过的伤疤上点了点:「因为发炎,所以你高烧丶头晕丶呕吐丶无力丶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