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只觉,自?己的预感即将成真。
她闭上眼?说:「好,我答应你,今年也会好好吃饭。」
「很好,」电话那头一声长叹,近来面对她好像只剩下?了叹息,「方舟,我们到此为止吧。」
果然。方舟冷笑。
「这种事难道不该当面说麽?莫非你是?心虚到,连面都不愿见了?」
诺亚冷静地?重复,「我们分手?吧。」似是?担心她理解无能,又用德语说了一遍。
「你应该告诉她,诺亚。」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模糊的女声,似陌生又似熟悉,听起来像是?Lotte的声音。
方舟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12:02。
应该告诉她什麽?他已经无缝衔接有了新恋情?还是?同样一头金发的Lotte其实是?他孩子?的母亲?
忆起几日前Lotte面露难色地?对她道歉,方舟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傻瓜一般被?他们二人玩弄於股掌之间。她气得脑袋嗡嗡响,应了一声「好」後,果断地?挂了电话。
愤怒地?将手?机往床上一掷,一腔的怒火似乎也随之丢了出去,方舟释然一笑:难怪这些天他的态度变得格外冷淡,原来是?已经觅得了新欢,哦不对,应该是?寻回了旧爱。
待料理好所有销户手?续,处理好了租屋,方舟便麻利地?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程。
临行前?一晚,方舟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方小姐晚上好,我是?您的助理程珏,先前?有邮件联系过您。」
「晚上好。」
「想再跟您确认下?,後天出发的地?点是?慕尼黑对吗?」
「没错,」方舟转念一想,又改口说,「不,麻烦改从?图宾根出发,从?法兰飞。」
她还有些旧物件,落在图宾根的那间公寓里,没有一并搬来。既然分手?了,她有义务将公寓中遗留的丶属於她的痕迹都清理乾净。
「好,那我改定成後天中午13:35法兰克福起飞的航班,预计次日早晨7:45抵达江城。後天上午有送机的司机来接您,具体时间和车牌号我一会儿发您。」
「好,谢谢你。」
次日正?午,方舟独自?驱车从?慕尼黑返回图宾根。
出发後不久,天空忽然飘起了雪,像是?知道她此次无人送别,怕她寂寞,好心落一些雪花来给她作伴。
方舟忆起三年多前?,在盛夏时节,踏上这条路的心境。
那时的一切都很明朗:摆脱了失恋的阴霾,去往一处心仪之地?,好友即将到来,一个崭新的开始。她雀跃的心中,犹如车窗外的田野草场的连绵绿意,充满生机和希望。
而?这一次,同样的道路两边,已换上萧条的冬景,目之所及,一片寂寥。
亦如她此刻的心境。
许是?方舟的错觉,久未住人的公寓中,似乎依旧留有诺亚的气息,仿佛他才?离开不久。
衣柜中属於她的衣物基本都被?她带走,馀下?的几乎全是?诺亚的衣服。明明在楼上有单独的衣帽间,他偏不用,就喜欢霸占她这儿本就紧凑的空间。
方舟翻看?半晌,犹豫过後,还是?顺走了初遇时他穿的那件灰蓝色衬衫。
倘若时间能停留在他们相?遇前?的那一刻该有多好,那时候,汉娜没有离开,Leon过着他井然有序的忙碌生活,而?诺亚也仅仅是?餐厅内一位样貌英俊的寻常客人,跟她没任何交集。
那时,她的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不像现在,胸腔里空空荡荡。
保险柜里摆了一溜诺亚送的名贵腕表,即便她说不需要,他依旧照送不误。
他垂首低眉,为她戴上表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方舟回忆着,鼻子?里头的酸意竟止不住。
如同两滴大?海泪珠一般的蓝钻耳坠,引得她不由落下?眼?泪。
在一堆名表珠宝中,她最终只取走了那枚定制的情侣对戒。
她需要给这段感情留一个纪念。
她本想带走那枚尾戒,可?那本就是?属於他的东西,不该由她来拥有。
当然,她也存了一份私心:她希望他能记住,那个摘下?他尾戒的人。
清理完所有物件,方舟给那个熟记於心的号码发了条消息:[东西都在保险柜里,钥匙在你那件驼色风衣的口袋里。]
这个号码,再过几个小时,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了。
可?她依旧怀着期待等了半天,却没有收到回复。
他应该不会再回了。
次日早晨,和穆勒太太道别时,方舟哭得厉害,像是?一个不爱哭的人忽然打开了泪匣子?,压根没法止住。
穆勒太太安慰说:「这不是?永别,我的甜心,等夏天的时候,我会去你的城市拜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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