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沾染的苦涩药汁滴落进地上昂贵的毯子中湮灭。
白翎这才满意的松开手,示意奴仆把印丢进殿中的一间内室,那个勼早已经主动提前进去了。
奴仆们刚要动手把因为喝了药而瘫倒在地上直喘粗气的印抬起,这人却动了动手指,缓慢无力无力的拽住了白翎的衣摆。
白翎拧眉,眯着眼拽回自己的衣摆,没想到印的竟然拽的死紧,不放就是不放,拉扯两次,竟然还是被印拽在手里,白翎直接抬脚碾了上去。
指骨断裂的咔咔声,听得人耳颤,等白翎挪开脚的时候,结果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还是拽着他的衣摆。
白翎目露震惊,鞭子勾住印的脖颈收紧鞭子,直接把人甩进了不远处已经准备好的内室,哐当一声,是印砸到地面上的声响,还伴随着自己脚边衣摆轻微的裂帛声。
我的袍子?!……白翎垂下眉看着衣摆,这袍子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摆上缝制着一颗颗细碎亮闪的锆石,乍一眼看不出什麽,但走路起来就是波光粼粼,像是在流动的水波。
这讨人厌的奴隶!白翎声音微微拔高,「把门锁上。」
一声吩咐。一个被灌药的楔和一个勼被锁在了一起。
那碗药汁可以火云熬的,於楔者具有极其滋补的药用,就是极其不便的楔也能让他重振雄风好几个时辰,而那个勼是个马上要来潮的勼,且又是自愿的。
不信这样还成不了事。
他还把殿里的一间内室借出来给他们成其好事,不识好歹的东西。
白翎在软塌上慢悠悠的饮了一杯甜水,看着紧闭的内室,食指一搭一搭的搭着杯沿,面上一派幽幽然的。
紧闭的内室没有一点儿动静,没一会却传来了一声极大的声响,随即好半晌就是一些旖旎细碎的轻喘声溢出。
白翎食指一顿,不知怎麽的感觉心里恍惚了一下,他抿了下淡色的唇,哼,楔果然都是一个样,把杯盏重重的搁下,哐当的轻响,这声响也不晓得到底是满意了还是不满意。
细碎的轻喘声随着室外声音的愈发安静而显得特别的粗重,而且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这喘声怎麽感觉越来越大了,喘得也太厉害。
真真是听得人咂舌,这是有多激烈。
闹得在室外的人颇有些脸红尴尬,小王子起初还镇定自若,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甜水都续了一壶了,怎麽……怎麽还在那弄?
也不怕把勼给弄死了。
下贱的脏奴隶,开始不是装得挺烈的吗?这不愿意那不愿意,这会倒是乐不思蜀了。
不要脸!
白翎不知名的火气窜了上来,他眯了眯,瞅着甜水要续第二壶了,「啪」的一下,这次直接把手中的杯盏摔碎了,「去,把内室门给开了,难不成他准备在我这搞一夜,脏了我的地。要搞,滚出去搞。」
小王子的脾性可真是变得「喜怒无常」。
要让人家滚,早的就不应该把内室给人用。
被锁的内室又被重新打开了,里面没有点灯,黝黑的室内只能窥见几分光亮,乍一眼看去,床榻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白翎狐疑的上前,一脚抬进内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让他不舒服的拧起了眉,而且,室内还有微微的血腥味,鲛人对血腥味最是敏感,白翎朝着血腥味重的地方走去,入眼是昏迷在地上的勼,半身的血,看得白翎一惊,忙蹲下探人的鼻息。
幸亏还有呼吸,却在还未松口气的时候,身後一个鬼影似的黑影朝着他爬了过来。
伴随着一声浓重的喘息,小王子被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扭头的白翎身子不稳,跌坐在倒在血泊的勼身上,他瞳孔微缩,看着扣着他手腕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他的人,目露震色。
印那双漆黑的瞳孔亮的吓人,苍白的脸上飞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抓住白翎的手上皮肉蜷缩,血肉模糊。
他靠近着金镶玉砌的小王子,无言的气势掺着一丝丝的苦药味将白翎团团缠住丶收紧,仿佛要将人吞噬,明明没有任何的灵力,可白翎有一种被遏住喉咙般的窒息和晕眩感。
未褪红痕的手腕被印抓的死紧,几近陷进了皮肉,他被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身子撞进印灼热的胸膛。
白翎被烫的蜷缩了下,肮脏的奴隶呼吸间的热气都打到他的脸上,白翎刚想发怒,脚踝仿佛碰到一个滚烫的物件,微微的潮湿,是室内诡异气味的来源。
鲛人对气味敏感,白翎下意识的垂下眼。
待看清了印另一只手的动作,眼眸急速瞪大,直接呆住了。
印的那一只手上紧紧的攥着一团柔软的布料,隐约还能看清缝制在上面波光粼粼的细碎锆石,是刚刚从他身上拽下的,如今这小块衣角裹住了在昏暗的室内中几乎看不清的隐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