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先一步砸出去的小金壶几乎是破风袭向印,没带任何的灵力,欺负了王子的印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竟然微微歪头就躲了过去,但盈满灵力的一鞭子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可躲不过。
电光火石间就要甩到了印的脸上,印抬手格挡住,手肘上立马就浮起了怵人的红痕,期间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这要是甩到脸上,印可就「毁容」了。
显然火云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都听到那些人议论的了,这个肮脏的奴隶就是凭着一张脸才在主人面前得了脸面,划了他的脸,看他还有什麽资本勾搭主人。
「火云。」
轻轻的两个字,火云扭头,白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去端水。」
火云不会忤逆白翎,这下愤愤的他只能收起鞭子,捡起地上的小金壶,从印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恶狠狠的瞪着印,那模样就差从印的身上咬下肉来。
待出来殿门,火云有些气馁,所以主人果真在意那个奴隶,不然也不会阻止他,那奴隶到底凭什麽!
火云还在气呼呼的时候,印走到白翎身边,半跪下来给要起身的人穿衣服,一边道:「我让伙房准备了新鲜的鱼……」
话音未落就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
白翎冷冷的看着他,「火云要打你,谁许你挡的。」不要以为自己用了他,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白翎这是在给印立规矩,老实说他心里还憋着火呢,自己真真眼神不好使,挑了这麽个低贱的人族。
这一巴掌其实不疼,对於经常挨打的印根本不算什麽,但这会印捂着被打的地方,仰头目光灼烈的看着金贵的小王子,声音喊着一丝委屈,「你偏心,我和他们不一样,白拈大人让我贴身伺候你。」
偏……偏心?白翎过于震惊,这个奴隶一个楔者怎麽好意思说出这两个字,他不害臊吗?
「……是,你是和他们不一样,想贴身伺候?」白翎怒极反笑,眼角的泪痣看上去有几分醉人,他当然偏心,不偏心火云,难道偏心你这犯上的奴隶,火云是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你这奴隶怎麽比得了。
别以为他不晓得这奴隶满脑子在想些什麽。
下手打的这一巴掌,大概也是白翎心里有气,他怎麽不气,这奴隶暂时是杀不得的,他就是想杀,估计阿姆也不会愿意,还不都是他自个挑的,有气的白翎继续道:「我贴身伺候的人已经够了,现在就缺一只听话的宠物,你当不当?」
***
晚间摆饭食的时候,伺候的奴仆们惊悚的发现,白翎王子脚边跪着一个大活人,恰好正是王子新收的楔宠-印,有胆子大的偷瞧了一眼,这人脖颈上还拴着一条链子,就和栓狗一样,在他的面前还摆着一个缺了口的小碗,宫殿里缺口的碗的可不好找,都是金镶玉器,还是火云跑到城外去找的。
康丁看到这场景的时候也是愣住了,这这这……玩的是什麽把戏?不过他也不会没有眼力见的去开口询问,说不定是人家的情趣。
饭食上桌之後,菜色大多以荤食为主,入冬新鲜的绿菜少了,幸好白翎王子对膳食不是很挑剔,毕竟大多的勼相对而言比较喜欢一些绿菜和水果,不过鲛人到底有些不同。
白翎平时用饭食不多,但今罕见的每一种都尝了好几口,而且每尝一口就往脚边跪着人的碗里丢一点,「赏你的。」甚至喝了一口的椿酒也倒入那个缺碗中,乐此不疲的投喂,就跟养宠物一样。
他也没有给印任何进食的器具,毕竟宠物嘛,要什麽器具,只能趴着吃了。
白翎现在的行为於他自己而言可以算是恶劣了,毕竟小王子对奴隶一向宽厚。
但这样带着侮辱的行为似乎没有惹得印生气,他竟然还抬了抬眼皮,对於白翎的赏赐恭敬道:「多谢主人。」缺口碗中的食物印全盘接受,吃的乾乾净净,一粒米,一根骨头都没有放过,吮吸的乾乾净净,似乎对这些「赏赐」珍惜到了极致。
一顿饭下来,看着如此乖巧的宠物,白翎心里总算熨帖了些。
印一直趴在他的脚边,十足十的宠物样,白翎看着手中喀崧部落送来的丝帛,喀什的死没想到喀崧部落毫不计较,甚至还把暖玉的事情都归咎到一个死人身上,真是……有点奇怪。
再看看吧,对方不挑事,他也没必要动,浅浅的打了哈欠,白翎卷翘的睫毛耷拉着有些困倦,火云和吉桑去准备沐浴的事宜,白翎起身才注意到脚边还趴着一条「宠物」,按理说宠物是应该趴在主人的榻叫睡的,但白翎觉得如果真的让这人去睡榻角,大概会美死他。
现在暂时也没心情戏弄他了,白翎把栓这桌角边的链子一解,懒得瞧他一眼,直接让他滚蛋,但这条「宠物」却支起了身子,半跪着到了白翎的膝前,用只能两人听到的话音道:「王子今晚要用我吗?」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期待。
一句话让白翎一下就恼怒了起来,眼尾的泪痣都跟着鲜红了不少,他绷紧了脸,怒道:「我让你滚。」说着又给了人一巴掌。
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力道不够大,都没把印的头打偏,印直愣愣的跪在地上,极力的推销展示自己,「我知道你嘴上这麽说,但心里不是那麽想的。」
这麽说着印竟然握住白翎垂在肩头的柔软发丝,发丝凉腻腻的,让印觉得甚是缠手,指尖挑起一缕绸缎似的墨发在鼻前轻嗅,「你那夜蹭。得我一手的水,今晚我还给你。蹭。」
第54章
那夜的旖旎如潮水般袭上白翎的心头,个别细节白翎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记,被印这麽提起,若是换了其他的勼恐怕早就尴尬至极,但还算镇定的白翎表情很淡,几分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白翎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两把小扇子似的扇动了两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生气,这奴隶晓得了自己鲛人的身份,暂时又不能处理掉,要留着,不恼怒,他自己挑的,自己挑的……
准备好洗浴事宜的吉桑和火云回来就看到让他们无比震惊的一幕,只见平时情绪鲜少外露的主人拿着一把忒长的长剑要砍了印,火云拳头一握,眼睛噌亮,那模样巴不得长剑把印戳几个窟窿,而吉桑则是赶紧过去阻止,这可杀不得啊。
白拈大人私下吩咐过,印这个奴隶现下对主人十分重要,一定要盯着,盯死掉,不能让印死了,这怎麽才一会的功夫,王子就要砍人了。
把印撵走,白翎才把手中的长剑丢了,他捏了捏眉心,一时觉得刚刚的那个是自己吗?他乏的厉害,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挑的,这人到底哪好了?
白翎一向看不上弱者,更不屑欺负,鲛族覆灭,他在战斗力彪炳的鲛族中战斗力已经怎样不得而知,但在纭族之中他是最强的,更何况最近他灵力回稳,较之以前战斗力更甚,对於挑选楔者他本身就不甚感兴趣,若不是为了度过发情期,何至於此。万万没想到自己挑了个最弱的,虽然他没和印真正发生什麽,阿姆也说让他小心别被打上标记,否则到时候被一个奴隶牵着鼻子走。
但这奴隶真真太狂妄了,完全不明白,他一个楔宠,主人想要用的时候就用,不想用的时候也是决计不能妄想的。
太没规矩了,白翎如是想着。
做了楔宠之後,印就不再住在奴房,在白翎宫殿的附近给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小屋子,虽然不算王族寝店一般奢华,但也足够精致。
印推门而入,早在屋子里等了许久的恩克看到他道:「又挨揍了?」语气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看笑话。
印瞥了身後一眼,十分自然的磕上屋门,「过来做什麽?」
「喀松部落的事情你交代的已经办了。」小王子这边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不过这不是恩克来这的事情,比起偷偷摸摸,他是借着来看印的由头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若是偷偷摸摸,现在的恩克觉得他肯定会被白翎逮住,他有自知之明,这王子的战斗力他可打不过,恩克正色道:「城主来信,催你回城。」说罢把一个指尖粗细的竹筒递了过去,这是中央城新送过的信件。
印抽出竹筒里面的丝帛随意的看了一眼,掌心灵力化火,操控自如,丝帛瞬间烧灭,毫无痕迹,「知道了。」
知道了,而不是启程回去,城主可是让他立马回城,恩克知道这就是暂时不打算回去的意思了,这事他也控制不了,恩克只能道:「你注意点,白拈已经着手在调查你,派人到了伮族那边,以他的谨慎,怕是不好糊弄。」
其实白拈此番举动完全是不相信阿翎真真挑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族,他们鲛族最是高傲,更别提纯血的雌鲛,想要让他雌伏可不容易,眼光更是绝对不会差的,挑了个人族就算了,怎麽可能弱成那样。
他挑中的伴侣绝对是最强的。
这让白拈对印很是怀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伮族调查,甚至在刚刚直接自己动身去了伮族,恩克已经在伮族那边布置好了稳妥的一切,但老实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