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宫砚郑重地认错,把直挺挺的脊背稍弯,“昨晚是我的错。我保证,我对你信奉的医疗体系,没有任何指责或鄙夷的意思。”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治好病,我都持有绝对的尊重!”
姿音听不懂他在吹什么东西南北风,但鉴于自己今日的计划还需宫砚配合,所以唇珠在下唇上轻轻抿了一下,把那点小脾气吞到了肚子里。
“嗯……”
他把雪白的小脸转过来,瞧了宫砚一眼,在宫砚心中,这无疑是个原谅自己的信号了,面上大喜,把结实的臂膀伸过去。
“小崽挺沉的,我抱着。”
今天周末,宫砚打定了主意让姿音消气,先把小崽送回爷爷奶奶家里,而后请姿音吃饭,看电影,逛街。
他自省,不知什么时候让小崽吹到了风,导致夜里起了烧,此罪一。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姿音,鲁莽地把小崽送去医院,此罪二。
所以他今天来向姿音赔罪,理所应当。
绝对跟别的心思毫无关系。
而姿音因为心怀鬼胎,不论宫砚出什么邀请,他都顺从地点点头答应,把宫砚乐得仿佛泡在了甜水里。
两人一起逛服装店,宫砚一件件地挑衣服,暗戳戳催着姿音去试。
姿音一直以来穿得比较朴素,只是他人骨肉匀称,背薄纤细,脸蛋雪白中透着健康的粉润,衬得简单的衣物也有明快纯净的美感。
用导购员小姑娘的话来说,越素越美。
一开始这两人踏入店中,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哥,一个雪白莹润的美人,透过服装,能看出二人身份的悬殊。
咳咳,这就不怪店员脑补一出霸道总裁金丝雀的戏码了。
只是再一细看,这霸总忙前忙后,挑衣服,挑尺码,对美人殷勤至极,而美人眉眼柔和,倒是兴致不高,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好像又不太对味了。
宫砚从前以为姿音是经济困窘,因而穿着简素。可他让经理提高到双倍工资,也没见姿音的生活条件有什么提升。
小房子,肉糊糊,旧衣服。
可怜得厉害。
宫砚只要一想,心就揪得紧紧的。可他不能无缘无故地送姿音衣服,今天总算找到了个好理由,而姿音也乖乖的,没有过多推搪。
宫砚拎着大包小包,从服装店又踏入母婴店。姿音对于试穿那些各式各样的服饰,兴致缺缺,但看到迷你的小衣服,小玩具,迷得都走不动道。
“这个真可爱,”姿音扯了扯一件明黄色的小蝴蝶套装,眼下卧蚕鼓起来一些,显得眼睛圆圆的,“还有小铃铛呢。”
宫砚挨着他,两人胳膊贴近,笑道:“这个适合崽崽穿。”
走走看看,时不时脑袋凑到一起说几句话,宛如一对小夫妻了。
从母婴店里出来,宫砚还要带姿音去吃晚餐。
姿音惦记他那一衣柜的衣物一整天,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说:“我们回去吧。”
“啊?”宫砚今天兴奋过了头,像被主人突然拉住了狗绳的大型犬,怔怔地瞅着姿音。
姿音绞尽脑汁地想,乌黑的眉眼抬起来,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说:“我能不能,去你家洗个澡。”
“……我想洗澡。”
洗澡,只能在家里洗,洗完还能打开衣柜找衣服穿。姿音深觉这是个好借口。
宫砚的反应却很不寻常。
他整个人像傻了一样,神情木讷,挺直的鼻梁出气重了两分,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