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砚乘坐专属电梯到了一楼,大厅里空空荡荡。他迈开长腿,追到大楼外面,刚巧看到一辆刚起步的出租车,车窗还没关上,那截雪白的脖子,柔美的侧脸线条,总是带笑的眼睛,不是姿音又是谁?
“停一下!”
宫砚朝出租车大喊,边喊边跑。然而距离太远,出租车提,很快溜出去百米远。
宫砚急得什么都忘了,像被老婆孩子抛弃了的痴心汉,狼狈地拔腿就追,“姿音!小崽!停车!”
这是在公司楼下,a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高端写字楼林立,上班族人来人往,这一偶像剧般的情节惹来不少目光,很多人已经偷偷拿起手机拍摄了。
“我去!我是不是眼睛不好了,怎么看着,这么像咱宫总??”
“就是宫总吧!我的妈呀,什么情况!!”
人腿是跑不过汽车的,宫砚追了几十米,蓦然醒悟,赶紧打了最近的一辆出租:“追上前面那辆9985!”司机一脚油门。
宫砚心急如焚,伸着头,透过挡风玻璃,紧紧锁定那辆载着姿音和小崽的车。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丢下他?
明明跟姿音什么关系都没有,宫砚却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呦,这是跟老婆生气了?”司机大叔笑了,宫砚只顾盯着那辆车,没空搭理他。司机绕有经验地继续道:“这时候,追上了也没用。你想啊,两个人都脑袋热,不理智,就算见面了也要吵架。”
这句“不理智”,宫砚听进去了。
没错,自己根本不知道姿音带着小崽离开的原因,就算追上了,也无济于事。
而且冷静下来一想,他没有任何立场去管姿音去哪里。姿音说他是崽崽的爸爸,他认,可只要姿音反悔,也能让别人当崽崽的爸爸。
宫砚身体渐渐后仰,靠到椅背里。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游泳馆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
姿音在港口下车。
熟悉的海风,波光粼粼的广阔海面。姿音把布袋里的小崽掏出来,举高高,让风吹乱鱼崽的头,他们就要回海里啦。
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姿音拿起来接听,是游泳馆的经理。
“很抱歉,姿音,你不能走。”经理的声音听起来沉沉的,仿佛在端着严肃公正的态度,“我们当初签了劳动合同,你至少要在我们这里干满一年,提前辞职需要赔偿违约金。”
这个东西姿音没有听过,很天真地问:“我是一定要走的,请问需要赔偿多少呢?”
经理吸了一口气:“五!百!万!”
作为一条人鱼,姿音其实对钱没有概念,“嗯”了一声,开始算如果自己一个月收到两万块的工资,要工作多久才能赔完。
经理见他还真打算赔,还琢磨着跟雷霆教练借钱,惊了,慌了,完不成宫总交给他的任务他就完了!
“夫人,别算了,把你俩打包一起工作到下辈子也赔不起,快回来吧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姿音算了一算,自己好像真的赔不起,而且雷霆打工也不容易。
“唉。”一条贫穷的打工小鱼叹息一声,终究是被陆地的金钱绊住了脚。姿音没有办法,答应经理回去,经理连声道谢,保住了下半辈子的金饭碗似的,喜极而泣。
姿音把鱼崽重新塞回袋子里,挠挠脸,有点尴尬地跟鱼崽崽说:“咳……崽崽,我在陆地还有点事情,咱们下次再回去吧?”
鱼崽高兴地唱歌:“咪~叭~咪~叭~”
姿音眉目温柔,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