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还以为几百万都买不到煮熟的鸭子。」戚萧扬面色不善地替他打开门,然後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沈泽安进来後不忘把门带上,跟在戚萧扬的身後往里走,脚步被戚萧扬月下拉得长长的影子所覆盖。
室内的所有灯都开着,茶几上的菸灰缸里还有几根菸头。觉察到戚萧扬现在很不爽,沈泽安开口解释:「抱歉,会所我上的是夜班,方便的话给我录个指……」
「沈泽安,你把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戚萧扬回过头,语气不善地打断他。
他缓慢地向沈泽安走去,幽深的眸底酝酿着暴雨前来的阴云,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地好似都因为戾气而留下裂痕,「你有没有被包养的自觉?」
沈泽安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
「你当这里是收容所?凌晨出门凌晨回来,又给你钱又让你吃住,我是在养私还是在当金主啊?」戚萧扬揪起沈泽安後颈的头发,逼迫他扬起头来。
疼痛使沈泽安不自觉地皱了下眉,他微微仰着头望向戚萧扬,眼里闪烁着痛苦,「合同里你也没说不能去工作。」
这话听得戚萧扬怒极反笑,冷哼一声,「所以你是觉得很合理?我花那麽多钱就是雇你来我家睡觉的?」
「你一整个白天都在外面,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去包养Alpha小白脸的时间都绰绰有馀了。」
「戚萧扬。」沈泽安微微蹙起眉头,声音很轻却很认真,「你知道我不会的。」
戚萧扬肉眼可见地一愣,不明显地顿住,而後又接着说:「明天开始,把餐厅和会所的工作都给辞了,不允许再外出工作,出门提前和我报备。」
沈泽安喉咙发乾,不敢轻举妄动,半晌才张开嘴想说话。
但戚萧扬看着他的脸却不知联想到什麽,揪住他头发的手突然越发收紧力度,眼里闪烁着凶狠的光,「不愿意是吗?你当年面对霍竞鸣时不是很听话吗?」
「对霍竞鸣言听计从,连我是死是活都没想过,让他们那伙人在我车上做手脚。像玩狗一样玩弄我的真心,你也真是够狠的。」
他低沉而又带着浓浓恨意的声音传进沈泽安的耳畔,沈泽安身子一僵,生怕对方再做出什麽过激举动,颤抖着说:「我没有。」
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回忆,像被台风卷起的巨浪,在沈泽安的脑海中翻涌。
医院的消毒水丶令人望而生畏的赛车场丶霍竞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丶戚萧扬抱着头盔一瘸一拐朝他走来的模样。
一幕又一幕,带着老旧发黄的色调,定格丶重映。
沈泽安难得感到了痛苦和苍白,他张口想为自己解释,想让戚萧扬听自己的解释,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扯住他头发的戚萧扬笑了下,像是嗤笑,又像是嘲弄。
「真希望你没有。」戚萧扬把手撒开,连带着的力度使沈泽安往後摔了两步。
沈泽安手撑着墙壁,稳住脚跟,再抬头时戚萧扬已经大步转身离开了。
浅浅呼吸两下後,沈泽安忍着头皮上持续的疼痛,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向他承诺:「我会辞职的。」
「我没有想跑。」
戚萧扬脚步一顿,迟疑片刻,紧接着又继续向前走,好像刚刚那半秒钟的停顿只是沈泽安的一时眼花。
他背对着沈泽安,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鲜明,「不要再骗我了。」
不知道为什麽,沈泽安好像在最後的这一声里,无端听出了些许落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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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玩木头
沈泽安辞掉了会所和餐厅的工作,但意外的是会所老板朵姐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很爽快地说了「好。」
不用早起但生物钟已经固定,沈泽安躺在卧室里断断续续睡了半小时回笼觉,醒来也不过七点多。
下床洗漱时,沈泽安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确实欠妥。
拿了钱被包养丶同居,但是自己早出晚归,到现在都对这栋房子一无所知。
不知道自己金主的喜好,不知道他的作息,不知道他的Alpha易感期在什麽时候。
倒真有点拿钱不办事的感觉。
早晨水龙头里的冷水对人体来说还是稍冷了些,沈泽安忘记调温水,冷得一哆嗦,适应过後才拿毛巾擦脸。
不知道戚萧扬起来没。沈泽安一边想着一边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