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早有传言,说戚萧扬和某个Omega走得很近。但众说纷纭,也几乎从来没有人正面碰见过,连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过。
……原来不是谣言,戚萧扬这种冷漠似蛇蝎的Alpha,也有了需要用柔软的心去呵护的Omega。
霍竞鸣忽然一顿,这段时间日渐积累的压力和暴戾好似突然就找到了突破口,疯狂的想法和急切报复的心情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
既然戚萧扬有了弱点,那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该怎麽做呢?找几个Alpha拍点那个Omega的照片?还是让他倒戈相向成为自己的狗?
不,都不够好……
下一秒,一个绝妙的念头与街头的路灯一齐亮起,霍竞鸣的菸头落在食指指腹上也不觉得烫。
戚萧扬不是顺风顺水一辈子了吗?那让他同时体验一下,失去爱人和人生轨迹被改变吧。
霍竞鸣偶尔会回忆起那段往事,沈泽安的脸在回忆里始终很清晰。
回想到这里,霍竞鸣疯狂地大笑起来,表情癫狂扭曲。
笑完之後,他看着沈泽安呆滞的模样,直言道:「怎麽啦?你肯定也对戚萧扬那副样子记忆犹新吧?」
过往的所有事情在此刻全部涌进沈泽安的脑海,他几乎没办法呼吸,浑身都发麻。
沈泽安在某个瞬间感受到痛苦,不知道是想到十八岁那年在赛场上摔到骨折的戚萧扬,还是想到鼻腔里的血腥味。
耳朵开始耳鸣,沈泽安听不清霍竞鸣说的每一句话,只是下意识抬脚,想绕过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霍竞鸣眼尖手快,见沈泽安准备离开,立刻冲上去阻拦,同时也没有停止自说自话,「诶,等等。不对啊,你怎麽混进这种场所的?」
他带着鄙夷猜忌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过沈泽安,挑起右侧眉,缓缓开口:「该不会,是戚萧扬带你来的吧?」
沈泽安皱起眉头来,强硬地往前走,却在踏出两步时被霍竞鸣狠狠钳制住手腕。
「我的老天爷,真是他啊?」霍竞鸣瞪大眼睛,「看不出来,戚大少爷这麽深情专一啊。」
怒火在此刻彻底爆发,沈泽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力甩开霍竞鸣。
他脸色很冷,眉眼之中没有丝毫温度,「霍竞鸣,你的Alpha信息素是癞蛤蟆身上的粘液味吗?第一次见人类这麽爱呱呱直叫。」
「说实话你他妈还破防上了?」霍竞鸣迅速高高抬起右手,却在最高点将要落下之际又突然停下。
他表情一动,缓缓收回手,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算了……咱俩好歹也当过一艘船上的人,今天心情也好,我好心提醒你吧。」
沈泽安冷笑,眼底闪着锋利的锐光,「一艘船上的人?不要忘记你当年骗了我,说那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比赛。」
「真是搞笑。难道我实话告诉你,你就会选择不帮忙了吗?」霍竞鸣耸耸肩,将卑鄙恶劣的话语说得理直气壮。
但沈泽安肉眼可见地愣住,宛如被彻底击碎,耳边传来某样东西崩塌丶衰落的声响。
因为霍竞鸣说的是实话。
他无法反驳。
无论什麽时候的沈泽安,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轻而易举被那些出生就享有特权的人踩在脚下,鞋尖一捻就死了。
再来一次,或者无数次,他都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从他被霍竞鸣盯上丶从他和戚萧扬关系开始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死局。
只有他和戚萧扬还躲在明媚的假象里,不知所云又怪异地拥抱。
「我接着讲了哈。」他故作端庄,扯扯西装上的温莎结,手搭到沈泽安的肩上,逼他面朝宴会厅。
他们站在漆黑的花园里,能清楚地看见宴会厅里的一举一动。身穿华服的宾客们举杯饮酒,相谈甚欢,在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之下,四处都散发着奢靡的味道。
霍竞鸣随意指了几个地方,「这个是水电公司的,那个是着名珠宝设计师,最後一位是房地产公司老总。每一位都是家庭美满的已婚人士。」
「但是,看到了吗?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个漂亮甜美的Omega。」霍竞鸣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得沈泽安心口发疼。
「这场宴会,本就是带情人居多。」
他说完,重新直起身子,脸上莫名流露出了松弛与餍足。
霍竞鸣轻巧地转身,站在沈泽安面前,挡住他的所有视线,「你不知道吗?戚家在给戚萧扬安排联姻了,最迟不出一年,他就会走进婚姻殿堂。」
「还是说……其实你知道,但只是想要情人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