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件轻松的事,赵安白立刻说要帮她一起查,周献玉也未拒绝。只是两人说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往四周瞄了一眼,心想着陈宴怎么直到此刻还未出现。
那人自从偷偷溜进清河馆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事情结束后也不露面与他们会合。若不是他一向有些我行我素的,他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然……”周献玉迟疑了一下,看向赵安白。
她没那个本事潜入清河馆,这时候也只能指望着与陈宴不相上下的赵安白去帮个忙了。可他们三人之间,向来相互防备,关系微妙复杂,这件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她也没什么脸面说出口。
幸好,她的欲言又止还没完,陈宴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来。
“你们站在这儿发什么愣啊。”那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周献玉和赵安白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什么都没有解释,只问他怎么才出现。
陈宴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看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好戏,看的人都有些看腻了,更别说唱戏的人了,你们走后我又等了一会儿,想着看看那林清平会如何做。没想到啊,他竟然只叫人煎了服药喝了,什么都没有做。”
预想之中的屈辱与气恼都没有,林清平在众人之前做了三个时辰的戏子,事后也只是想着护好自己的嗓子。
周献玉倒是不意外,反而又问了一遍当日在富贵酒楼问过的问题,“汧阳县最多的就是客栈、酒肆、乐坊、青楼、戏班子……你们觉得那林清平在穷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去何处讨过生活呢?”
现在答案已经明晰。
他们三人都是听过戏班子唱戏的,只要多听几句,便知道戏子是不是真戏子。而林清平才刚开口,周献玉便已经确信对方这深厚的功底不是一年两年练成的。
第一次听闻林清平其人的时候,谁又能料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为非作歹的人物竟然是戏班子出身的戏子。
“用他现在这个名字去查,恐怕都查不到此人。”赵安白道,“又有哪家的戏子会用本名去唱戏。”
“指不定现在的名字都不是他的本名。”周献玉进而推测道,“念过书求过学能去考科举的书生转而做了戏子,抑或是自小在戏班子长大的戏子转而求学做了书生,这两件事都太过离奇,绝不会只在一县之地流传,早就传遍云州了。他要么这些年的经历造了假,要么……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林清平,只是冒用了这个名字和经历来云州做生意罢了。”
话一出口,三人都因为这最后一句猜测沉默下来。
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他们此前调查的一切就要重新思量一番了。若他不是真正的林清平,只是一个连本名都不得知的戏子,那这事又该从何查起?
只是沉默不过一瞬,周献玉与赵安白又有些恍然地抬眼看了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