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随口提了下少年,说是她的幼子,便把女孩们请进正房。
房子清冷,尚未燃烧炭火。
妇人倒了几杯热茶暖手,粗糙的瓷碗里零散的漂着一些茶叶末,茶汤黄绿相间,是凌锦意没有见过的存在。
她听着如意和妇人说着恭维话,舔舔嘴角,正想喝,唐汐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顺势望去,汐儿一脸严肃的摇摇头,顺手拿走了那杯暖茶。
如意扯了一个荒郊野岭遇到重伤的文鸢,已送去医馆疗伤,而她们前来报信的美好谎言。
妇人听完,双手局促的拽了拽衣襟,转身走进内房,传来时拿出了一个丑陋的荷包。
“这是儿攒的碎银子,原想着过个好年,既然文鸢受了伤,那就拿去好了。儿也知道这些钱不够,可家里贫穷,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还望各位小主想想法子。”
如意一呆,忙挥拒绝,“大娘会错了意,文鸢的钱不足为虑,我们……”
袖袍遮挡,凌锦意突然捏了一下如意的手腕,打断了她的话。
顺着话茬,她对着妇人笑道:“这些钱肯定不够,我们前来叨扰,也不是要您的银子。是文鸢谈起了东家,让我们来向您打听,然后再去找东家要。”
“东……东家?”
妇人摩擦着皱巴巴的荷包,眼神躲闪,明显在犹豫。
凌锦意继续劝说,“文鸢为东家卖命,如今出了事,自然需要东家出面,她独自一人被扔到荒地,说不定是招惹了仇家。我们几个是良家子,填的上钱财,也斗不过仇家。只能寄托给那个东家护着我们。”
妇人心慌的点头,“那真是苦了几位小主了。”
“此番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大娘给个活路。”
凌锦意做戏做全套,竟然起身行了个礼节,她都拉下了脸,其余二人不敢坐着,也跟着行了一个礼,说了两句哀求的话。
妇人哪见过这种架势,忙把她们拉起来。
“哎,一别十年,儿也不知文鸢做了什么买卖。前几年来信,只是偶尔提到两句漕帮,想来是靠了大山,其余的便没敢多问。”
漕帮?!
刚恶补的黑社会洗白组织,没想到又遇到了!
唐汐儿眼中也是惊骇,没想到漕帮的人都插手进宫了?
凌锦意收敛了神色,“多谢大娘,我们会托人去打听的。”
妇人敏锐的察觉到众人神色有异,忙问道:“是有什么难处?”
“并无难处,此事交给我们。”
“那就好那就好,文鸢就拜托了你们了。”
至于十年前文鸢如何出走?又如何搭上漕帮?又如何进宫成卧底?
妇人一概没提,想来故事里有不少辛酸泪。
临走之际,如意将破庙的千两银子说了,让妇人找个机会带着少年去取。
趁着妇人呆滞,三人快步离开了小巷。
那边墨竹已套好马车等待,上车坐好,一路迎着余晖回了皇宫。
文鸢竟然是漕帮的人?
德阳公主想杀阿瑶,为何会勾搭上漕帮这条线?
凌锦意脑子里瞬间浮现,某个此时还被关禁闭的女人,真是什么场合都不能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