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不急不缓道,“小叔,你醒了啊?我见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便坐着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说完,阮郎星毫无城府般地笑了笑。
宣王冷哼一声。
“郎星,以你的能耐,杀一个人,还不是信手拈来,如何会闹的这般大?还让顾舟在朝堂上,无端难……莫非……你是故意为之?”
阮郎星似乎被震惊到了,立即否定道,“哪能啊!小叔,你是知道的,顾家满门皆是能上阵杀敌的能将!我就算有本事,也是有限的,小叔,您派给我的兵都死了,我能保下一条命,实属不易了……”
宣王眯了眯眼,打断他开口,“郎星,你是北城少君坐久了,如今,可能是忘了,谁才是华朝的皇帝了。”
宣王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明摆着告诉阮郎星,他才是现如今的皇帝,阮郎星若不听话,这北城少君不要也罢!
阮郎星挑眉,道,“小叔,此话怎讲?郎星恪尽职守,而北城也始终忠于华朝,郎星可以用项上人头做保!小叔莫要听信谗言才好。”
这是在嘲讽他听信许巍的谗言。
闻言,宣王气的咳嗽不止,他缓了缓,冷冷问道,“那你的说说……徐启光为何去了南城?”
阮郎星厚着脸皮道,“南城被南蛮贼寇攻击,北城南城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
宣王微蹙的眉头松开,垂眸沉默半响,才开口质问道,“如今,镇守北城的徐启光带兵离开了北城,你倒是说说,北城若是被有心之人攻打,那又怎么办呢?”
宣王此问,明面上是质问,实际上是打探。他是想要知道,如今北城是不是真如他所料,若是北城有变,他还不能与阮郎星撕破脸,然,若是如他所料,阮郎星…便不必活着出这内殿了……
闻言,阮郎星浓稠艳丽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答反问,还是颇有兴致地问。
阮郎星问:“小叔,你知道为什么,一个成日里只知道享乐,又贪图美色的懦弱无能的男人,怎么才能守住一个腹背受敌的城池吗?”
宣王眯了眯眼,目光森冷,沧桑蜡黄的脸显得更加凶狠。
宣王道,“北城少君倒是有颇多的见解,如此…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你的高见。”宣王语气听起来似乎是平静的,却夹杂着明显冷意。
阮郎星笑了笑,他听出了宣王语气中的威胁和杀意,但他面上却仍然不动于衷,仿佛没听懂一般,认真回答道,
“高见,说不上,只是…凑巧见识到了罢了!”
宣王躺靠在软榻之上,手指在明黄的龙袍上止不住地敲打着。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阮郎星,眸子一凌,杀意波动,转瞬即逝。
宣王无声冷笑,他说,“哦?是吗?你说说看……”
只听阮郎星继续道,“那是因为啊,那个废物男人的身后,有个雷霆手段的女人。”
宣王不断敲击着的手指一顿,他一直微眯着的眼,忽的掀起眼皮,睁开盯着阮郎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阮郎星笑嘻嘻,本就长了一副多情又无情的脸,如今笑呵呵地,倒是显得放荡不羁。
如此,沉默半晌。
宣王忽的开口,“既如此,那朕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罚你了。”
阮郎星笑了笑,道:“圣上英明,想必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