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所言,先前袭击我们的那伙全身上下黑色衣衫的家伙,是来自一个叫做黑条的组织么?”笠接着问。
宇飞就要回答之时,见李弃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他向少年点点头,示意先讲。
“等……等等,你刚才是说,如——果——不——穿——白——色——衣——服——就——会——掉——脑——袋?”
李弃怀疑宇飞是否讲了一个笑话,如果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被杀掉,可真是太……
况且,少年来到城中已经见过一位没穿白色衣服的人了——那位吹奏竹笛的紫衣身影在大脑中尤为清晰,她又是为什么没被处死呢?
“对,我就是这么说的,你没有听错。”宇飞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这对他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难道我的伙伴就是因为没穿白色衣服差点丢了性命,这算哪门子规定啊,再说了,整天穿一身白衣服整的跟吊唁似的……”
尽管最后几个字李弃已经是用嘟囔的声音在说了,可还是被大家清楚地听到,一时间宴会的氛围就像炸开锅一般。
“哈哈哈哈,这小子跟我刚来的时候讲的一模一样!”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穿着白色的袍子,就要做光明的事……哈哈哈哈!”
“老大,你可要好好嘱咐这小子,可千万别说漏嘴!”
宇飞也无奈,因为李弃说的,好像也并没有错,况且,就连他也是这么觉得。
“白条白条,我们是正义的使者!”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大家开始不约而同地唱起来,
“白条白条,我们是正义的使者!”
“我们有着高尚的信仰,我们爱纯洁的白色。”
“所有肮脏的黑点,都要毫不犹豫,毫不犹豫地抹除。”
“因为我们是,崇尚和平的白鸽……”
一遍又一遍,大家越唱越嗨,三位新人只能尴尬地笑笑,直到歌曲结束。
“好了好了,额,咳咳。”
最后还是宇飞稳住了场面,他笑着,笑容里有一些已经司空见惯的无奈。
“我跟你们说,”一位定力强的队员忍住笑意,抢过话茬,补充道,“我们的规矩可多着呢,不穿白色衣服,没有在日落前回到屋内紧锁房门,隐匿窝藏星者,或是假装平民,可都是死刑哦!”
笠并没有将想法表现在神色上,而兄弟二人如今面面相觑,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形容离谱二字的概念了。
宇飞摇了摇头,“看给你们吓的,这些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随随便便死掉可并不容易,在这里生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加入白条,并不断提升实力。”
此语一出,周遭的笑声全都停下来,气氛有些安静,队员们将目光投向李弃几人,虽然这些人中不存在任何的敌意,但突如其来的“邀请”还是让氛围变得古怪。
李渊皱皱眉,最后果然还是落到组织争斗的圈子里来了,他若是能早早地想到这一点,也许就不会面对这么两难的困境。
久久无话,宇飞自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并没有对几人强加收留,
“我明白几位的难处,几位是从远方来的旅人,对此地并不熟悉,更不愿卷入组织之争中,我也无权插手你们选择的权利,当然,十队的大门向你们敞开。”
李渊默不作声,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就算宇飞不强留,他也明白,他们能不能走出这座城都要打个问号,谁成想,这场旅行的终点竟是一条死胡同。
李渊看向李弃,李弃则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女孩。
笠偏过脑袋笑了笑,“怎么,把烂摊子交给我喽?”
李弃用只有笠能看到的姿态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说,你可拉倒吧,别人可能信你是天真的孩童,我对你可是了如指掌。
女孩笑得更灿烂了些,转向宇飞,站起她娇小的身子,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很清晰,
“当我们遇到十队的那一刻,其实大家的命运便已经连在一起了,不是么?”
先前略显紧张的气氛一下被打破,众人举起酒杯,迸的白色酒花与庆贺声交缠在一起,冲向天际。
“哈哈,十队又添新成员啦!”
宇飞一本正经的表情也在此刻转变为笑容,这位队长在一片欢呼声中庄严说道,
“欢迎加入十队!”
大家伙应和起来,
“欢迎加入十队!”
“欢迎加入十队!”
李弃和李渊兄弟二人略显拘束,不过只是片刻便被众人围绕,扑面的酒气虽然令少年有些不太适应,但大伙的热情却是货真价实,这支队伍,将所有人紧紧组在了一起。
也许留在这里,不是一件坏事呢,李渊心里想,算是说服自己,给自己一点安慰,事已至此,既然别无他法那就不妨顺应自然吧!
两人被大伙簇拥着,笠作为整支队伍唯一的女孩子,也作为表面上年龄最小的人,当然不会融到这群男人窝之中,而作为队长的宇飞,也只是坐在一旁,浅浅享受着时光。
女孩干脆走到宇飞身边,坐了下来。
“回城后我已经查过各种地图,并没有你们说的龙谷的地方。”宇飞一字一句地说,将一碗斟满酒的小酒杯递给女孩,笠则是摆了摆手,她不喝酒,或者说这个样子的她不应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