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西言瞳孔放大,眸中有什么一瞬间快地晃动了一下,“我……凭什么信你?”
“不信我没关系,”沈亦舟缓慢的勾唇笑了一下,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你看看谁来了。”
谭西言抬眸看去,看到了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的身形在烛火中显得有些佝偻,待到走进,那男人掀开了帽子,露出一张老态却又精神的脸。
“齐太傅。”
谭西言出声喊道。
齐太傅走过去,看着谭西言道:“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可以说顺治帝和谭西言都是齐太傅看着长大的,看到他看大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齐太傅眼睛模糊了一下。
谭西言平日里虽然冷,却对齐太傅尊敬有加。他哽了一声,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沈亦舟站在一边,开口道:“原本陛……顾公子亲自来看你的,只是他的身份出入皇宫太过于危险,我没有让他进来,只去府上请了太傅。”
谭西言闻言,眼睛看向齐太傅:“您……都知道啦?”
齐太傅老泪纵横的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之前的事,但谭西言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齐太傅能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沉默下去,想起自己为太后办的那些事。半晌,他低着头说:“纵然如此,可我……”
沈亦舟知道他想说什么,在怀中缓缓的掏出一封信说:“谭指挥不如先看看这个再说。”
谭西言疑惑的打开信件。
这是一张黄花木宣纸,接着里面的内容展入眼帘:“西言,见信如面。”
“相聚甚远,不能聚,思你良久,不尽依依。”
“分别之时,君身体欠安,如今痊愈于否?贵体尊全,恳君慎自爱,衣餐增适,动定咸宜。”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惟愿君安。”
谭西言看到信的那一刻,一向挺直的肩背竟然压了一下,他眸眼模糊,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没有其他内容,只有一诗。
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字地张口念道:“吾观荆山客,归去忘此间。
荒草连秃枝,扶摇噬蟾宫。
遨游沽酒饮,铜镜避寒衣。
纵我半生往,千里觅佳音。”
他捏着信看了半晌,眸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半晌看向沈亦舟,张口问道:“他来长安了?”
沈亦舟点了点头:“初进长安,便被刺杀,幸亏陛下将人救下。”
谭西言在太后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齐太傅又开口道:“今日上午,楚公子在醉花楼被人袭击,胸口被刺了一剑。幸亏阿玄现,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谭西言听着,慌张问道:“他没事吧?皇……顾玄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