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萌紫玥眨巴着眼睛,伸手罩住耳朵,佯装自己耳朵不好,“烦您老再说一遍。”
元夔一身锦缎蓝袍,腰系碧绿色玉带,一副成熟英俊,气宇轩昂的模样。屋里后来也添上了两个木凳,他也不坐,就站在小屋的中央,空间便显得更小了。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晶莹的双眸,不带任何表情地道:“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呆纠结了一帮凶悍的野猴子,三天两头跑到府中捣蛋,它还摸了月香的屁股。”
“我去——”萌紫玥惊诧之余,几乎快了被自己的口水哽死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后,她啼笑皆非,便开始冷嘲热讽:“阿呆虽说是公的,但不会那么没眼光,你别想污蔑它!猪才会看上沈月香,不,这么说也太侮辱猪了。”
元夔听她无比泼辣地指桑骂槐,目光微闪,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地道:“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帝都人尽皆知。”
萌紫玥当即泪奔,绯闻,绝对是绯闻!还是人猴重口的绯闻!阿呆的清白啊,都被帝都这些黑粉搞臭了。
她不免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个不成器的东西,谁的屁股不好摸,摸那个死女人的!”囧!她也记仇。
然而,元夔接下来的话却使得她心惊肉跳。他阴鸷的眼神中透着森森杀气,吐出来的话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本候不愿杀生,对这些畜牲容忍多时,已是仁至义尽了,如若它们再来捣乱,本候必会让它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你才畜牲,你全家都是畜牲!
萌紫玥丝毫不惧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又低头沉思,她知道元夔所说绝非危言耸听。
候府中侍卫众多,只要事先安排好,阿呆和那些猴子纵然再凶悍,也只会白白送命。箭术稍好的,射出一箭就能要了它们的命。而像丁虎那种身手,如果他抹的开面子,愿意自掉身价使起轻功追一只猴子,亦是手到擒来。
这种时候她更加痛恨自己身手不好,假使身手一流,擒住元夔不在话下,出府——易如反掌。
她在低头沉思,元夔却含着卑劣的心思在看她。
但见她虽着旧衣,却颜如玉,肤胜雪,一头长长的青丝柔滑如瀑,细腰若风中柳,即使身处这阴暗沉闷的环境中,她依然散着她罕有的独特魅力,那么的与众不同!她这般出色,便不要怪自己老想占有她。
元夔一边看,一意淫,反正暮儿马上就贵为驸马,已彻底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虽然暮儿有点喜欢她,但有公主在,估计也就是个痴心妄想。不如……
萌紫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元夔的蒲扇大掌离她的唇半寸都不到!她竦然一惊,头向后一昂,堪堪躲开那双魔手。她飞快的后退几步,眯着眼睛望着元夔,语气充满不善:“候爷,请自重。”
元夔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贪婪地盯着她因愤怒而起伏不停的少女峰,那高耸的饱满似乎要撑开衣襟,弹跳而出。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差点把持不住的扑上去。
他一副打着商量的口吻,极下流无耻地道:“其实,你也不必煞费苦心的想法子,只要你……只要你能陪我乐上一乐,我便对那些猴子网开一面。”
萌紫玥敢拿上帝起誓,从未见过像元夔这么道貌岸然,却寡鲜廉耻的人!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把他口中的“陪”理解成陪坐,陪聊,陪吃饭之类的。而且,什么叫网开一而?这句话看似许诺,还不如说是威胁自己。
她微抬下巴,斜睨着元夔,极为冷酷地一笑:“可以啊!”只要你不怕死!她在心里补充。见元夔极为意外的看着自己,想必他也没料到是这种答案吧?
元夔反倒犹豫起来,将信将疑:“你答应了?”他见过她被沈氏折磨时既不哭,亦不求饶,心里早认定她是个威武不能屈的刚烈女子,说出这种话也只是试探之意,还以为她又会言辞辛辣的刻薄自己一顿,结果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倒令他措手不及。
萌紫玥没有回答他,她微眯着眼盯着前方的虚空处,眼里有某种光芒一闪即逝。
忽然,她转头望着他,冲他甜甜一笑,脸上的神情竟然变得无比妩媚,就连声音都显得软糯娇嫩起来:“当然,你不希望我答应吗?莫非你希望我拒绝?”
“我当然希望你答应,但你喜欢的不是暮儿吗?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元夔虽然觉得艳福不浅,却也没有达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萌紫玥冷睇着他,声音清脆悦耳:“我跟着他,左不过是个妾,谁稀罕当他的妾啊?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罢了,稍有差池就会被正妻找个由头卖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陪你就不同罗,最差也能救下那些猴子,我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元夔哈哈一笑,显然对这答案极为满意。他一步一步的向萌紫玥逼近,神情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厚颜无耻地道:“那给爷香一个,来,让我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蓦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传来:“爹!她是你儿媳妇!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元夔顿住步伐,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非常难看,快跟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一样蓝了,眸色暗恼。而萌紫玥嘴角却勾起了一朵淡的看不见的冷笑。
紧接着,元朝暮涨红的俊脸出现在小窗口,他黑眸冒火,嘴唇颤动不停,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定定地望着萌紫玥,目眦欲裂地道:“萌紫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几只死猴子,居然自甘堕落!人尽可夫!”
元夔豁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开小屋。
他今日本来就心怀鬼胎,是以孤身前来,方才又被萌紫玥妩媚动人的模样吸住了全副心神,因此没现儿子在隔壁,这下让儿子抓了个现行,真让他不好下台。多说无益,走为上策。免得父子之间为了个女子生了嫌隙。
而萌紫玥听到元朝暮像个正义使者般指责自己,心里的火直往上拱,她素来不是个骂不反口主,当下就睨着他,冷冷地道:“你管得着我吗?你算哪根葱?”
元朝暮俊脸涨的更红了,从未觉得像今天这么生气过,他怒火中烧,大步流星的离开柴房,推开小屋的门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然后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几个侍卫大喝道:“都别跟进来,给我滚远点!”
被迁怒的侍卫面有难色,为的侍卫好言相劝:“大公子,不是小的们不滚,而是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滚开!有多远滚多远!夫人那里本公子自会去说。”元朝暮怒气冲冲的打断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们的模样。
侍卫无可奈何,只好说:“那小的们就在外头等公子,公子长话短说……”这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元朝暮已当着他的面前,砰的一声将木门狠狠关上,并顺势落了门闩。
他美如冠玉的脸绷的紧紧的,死死盯着萌紫玥,胸口气的剧烈起伏,素来温润的声音变得异常强硬:“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萌紫玥迎上他的目光,与他针锋相对,一脸漠然与不在乎:“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想要听哪句?”
她承认她是有意这么做的,刚才她正对着窗房,凑巧就见到元朝暮的身影,于是才对元夔那样说。反正她又不想做那捞什子的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元朝暮自以为是。
元朝暮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狭长的美目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中确认什么,恨恨地质问:“我是你的谁?”
他真是太愤怒了,心中有一股难以启齿的羞恼和吃惊,还有……父亲……父亲,他对紫玥居然抱有那么肮脏、龌龊的心思。他难道没有想过,紫玥是属于自己的吗?若不喜欢她,自己何苦惹母亲生气,不就是为了能留下她?
而紫玥弃他,选父亲的回答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紫玥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尽管她死活不承认。可她刚才那番话,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原来,他觉得是抬举她的行为,她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萌紫脸色未变,仅轻描淡写的反问:“这个问题真是经不起推敲,在你我之间显得犹为可笑,你是我的谁?你自己不知道吗?那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