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今晚上怎么回事儿?宣安候府又不是唱大戏,居然连出家人也要来掺上一脚,这是要闹哪样?萌紫玥蹙了蹙精致的眉心。睍莼璩晓
许多人想法和她差不多,他娘的,今儿个真是多事之秋,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九王爷这煞星还未打走呢,便又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搅合了,听这响亮的佛语,还是方外之人。
谁也没料到羽千夜猝然出手,一招就重创了丁虎,现在他们都只想快快送走这瘟神,莫要在节外生枝了。
正在众人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位身披红色闪亮袈沙的光头和尚,手持硕大的佛珠,迎风踏空而来,不过转瞬,便飘然落在羽千夜的对面。
在元夔惊呼“释圆大师”声中,这艳服袈沙的僧人上一步,双手合什,对着羽千夜念了声佛,说道:“千夜施主,老衲与施主一别数日,别来无恙否?”
听到是释圆大师,萌紫玥不免多瞧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顶多五十出头的模样,长瘦身材,白净面容,看不出半点圆,但他语言雅致,宝相庄严,再加上一脸的慈悲相,持着一串乌木色的佛珠站在那里,真若是一尊救世佛陀一般。
不过他手中的乌木佛珠粒粒硕大,令萌紫玥瞬间想到沙和尚戴的骷髅项链,那沙和尚的骷髅是他吃人的见证,也是他炫耀战功的一种方式,这和尚的佛珠和骷髅项链不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吧?……囧,萌紫玥赶紧收回天马行空的臆想,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羽千夜精致绝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疏冷,眉不动,眼不抬,仅是淡淡地道:“大师早不来,晚不来,倒是会赶巧。”
释圆大师的名头萌紫玥并不太了解,但从元夔和沈月香,以及在场侍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推断,应当是神一般的存在吧!因为就连被她用刀架着的元朝蔼都不再唧唧歪歪了,只把充满希翼的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这大师倒也不负重望,先一脸悲天悯人的帮丁虎止了血,还送上独家药丸几枚,随后望着已被扑灭大火的德馨轩和月院,又高喧了几声佛号,对元夔道:“檀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莫要强求。”
萌紫玥绝倒。
末了,他来到萌紫玥面前,双目清亮,似洞悉一切,合什道:“女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了你手中这位施主吧。”
萌紫玥盯着他手中的佛珠,同样是秃驴,她怕他像法海那样,一佛珠甩过来,自己就魂飞湮灭了。于是她把元朝蔼往前推了推,一脸冷然:“大师,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但看各人怎么对待。”
释圆大师依旧慈眉善目:“女施主切切不可入了魔障,老纳与女施主有几日师徒之缘,女施主若信得过老纳,但请放手,老纳自会处理的妥妥的。”
出家人说话都这样,动不动就缘啊缘,我还瘪啊瘪咧!萌紫玥极为唾弃这老掉牙的台词,暗暗嘀咕,少骗人了,除了居心不良的花和尚,那个僧人会有女弟子?说出来都打不响耳朵,只会叫人笑掉大牙!
她防人心重,从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手中,连羽千夜她都没做半分指望,何况这个才初初见面的和尚。
她还在沉吟,那连沈月香忍不住了:“萌紫玥,释圆大师从不打诳语,你快放了蔼儿,若是蔼儿有个好歹,你一样逃不掉。”
因释圆大师的到来,沈月香底气足了不少,开始软硬兼施,隔空喊话。
萌紫玥瞅了了无生气的元朝蔼一眼,又端详了释圆大师一眼,感觉还是不保险,她干脆道:“大师的话莫棱两可,与我的目标相去甚远,我想我们谈不拢的,就不必浪费诸多口舌了。”
“那这个呢?”释圆大师突然当众做了个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动作——他把红色袈沙下袍一撩,将屁股,不,将后背对着萌紫玥。
萌紫玥愕然的瞪着那只紧紧抱着人家大腿的黄色猴子,瞪得眼睛都酸了,方语带戏谑地道:“阿呆,你是阿呆吧?你,你这大腿抱的不错啊,有专门练过的吧。”见到阿呆安然无恙,她也有了调侃的心情了。
羽千夜半垂下眸子,嘴角悄然翘起。
阿呆挂在释圆大师的臀部下面,听到萌紫玥的声音也不转过头来,反而一个劲的往袈沙里面钻。萌紫玥更为惊讶了:“这是怎么啦?”
释圆大师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凡人的表情,满脸无奈:“此猢狲乃是老纳一友人之物,生性顽劣不堪,且百般爱臭美,刚头被元檀越的侍卫毁了娇容,觉得无脸见人,才会做出此番丑态。”
“……”萌紫玥无语,想了想阿呆那张毛脸雷公嘴,再默默咀嚼“娇容”二字,只觉回味无穷。
……
寒夜多冷清,行人更寂寥。
怡红院门口挂着几盏红灯笼。
怡红院内,冷风瑟瑟,极为萧条,一个客人也无,桌子板凳俱很阵旧,显见生意不景气。
老鸨金妈妈虎着脸,正叉着老腰训斥姐儿们:“想我怡红院也是一家历史悠久,有口皆碑,老牌子的青楼,想当年,不到天黑,这楼子里已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一片了,男人们想要找我们这里的姐儿,少说都要排十来天的队。”
“金妈妈!”姐儿们一齐打断鸨母的话,痴痴地望着门口:“金妈妈,牛先别吹死了,待下次再吹,有郎君上门了。”
金妈妈一听,豁然转过头去,乍一看到门口的客人,惊喜的笑容立刻在脸上绽放,一瞬间仿佛年轻了十多岁。没办法,门口来了三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尤其为的那人,锦裘华服,仙姿玉貌,眸光清幽动人,气度尊贵不凡。
光看着,金妈妈就春心荡漾,口水直流,恨不得扑上去啃几口再说。
她甩着红色的丝帕,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招呼,隔着老远就被人用剑柄挡住:“这位妈妈请止步,与你们做生意的另有其人。”
“噢!”众姐儿皆有些小失望,如果是为那位俊美无俦的公子,倒贴钱她们也是极愿意的,她们见过成千上万的男人,可还没有见过长的如此矜雅清俊的公子。他静静伫立在门口,疏冷的眉目间似敛聚着日月星辉,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令人怔怔痴迷。
但是,怡红院平素生意冷清,好几天没一个客人上门是常有的事,好不容易来了个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于是,大家又打起笑脸去招呼客人。
两位侍卫转身带了一位缠腰玉带的公子进来,这公子似喝了酒,半睡半醒的歪倒在侍卫肩头,却也是生得温文尔雅,风姿卓然。
为的那位翩翩贵公子开口了,声音悦耳动听,如玉击缶:“就是他,把你们楼子里年纪最大的老妈子,模样最差的,统统找来服侍他。”
金妈妈怀疑自己听错了,还待再问一遍,那侍卫刀柄往她面前一递,要笑不笑地道:“妈妈还是快去准备吧。”
说着,他拿出一匣子黄灿灿的金元宝,哗啦啦倾在桌面上,交待道:“妈妈只管找年纪最大的,人越多越好,办得好,这些金元宝就全归您罗。”
金妈妈心花怒放,老眼贪婪地盯着桌上亮的金元宝,目光如狼似虎。姐儿们脸上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辙——她们好久好久没看到金子了,亦好久好久没睡美男了。
大家踊跃报名,连金妈妈都厚颜无耻地道:“这位公子,您看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