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爷目不转睛,盯着城下,这伙山贼就像是没头苍蝇,四处乱撞,每到一处,都会有一队民兵,喊着整齐的号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要说民兵多厉害,那也是吹牛皮,才吃几天饱饭?不过是跟着队伍,不会溃散而已。
可就是这样,面对乌合之众的匪盗也够用了。
更何况流民当中还不乏敢打敢杀的猛士,弓箭,竹枪,甚至是石块,奋力掷出,成为难以逾越的壁垒。
一次次碰壁,一次次败走,原本趾高气扬的山贼,彻底落入了重围之中,他们越是折腾,活动的范围就越小,四面八方的民兵,宛如一道道坚固的枷锁,将他们死死锁住!
“这帮人逃不出去了。”
徐师爷仰天长叹,转身对刘崇道:“恭喜东翁,得到了一支可战之兵啊!”
刘崇进士出身,半点不懂军务,他只能看个热闹,“先生在辽东待过,熟悉军务,快给我说说,到底有什么奥妙,我只是听到有人喊着生肖号子,如此便能克敌制胜?”
会这么容易吗?
刘崇一万个不信!
徐师爷却是哈哈大笑,“东翁,统兵统兵,何为名将?能让手下兵卒如臂使指,丝毫不乱。做到这一步,便胜过大明半数将领!”
刘崇大为惊诧,“先生是说,城外民兵能胜过朝廷官军?”
徐师爷摇头,“暂时倒不至于,只是好生操练,未必做不到……您这位弟子可是个厉害的大才!”
刘崇不由得看向正在举着灯笼,为城下民兵指引方向的许默,眉头紧皱,难道自己还真捡到了宝?
此时的许默心潮澎湃,他居高临下,指挥起来,越纯熟。
徐师爷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不管是戚继光写的《纪效新书》,还是后世的队列操练,都是要让士兵做到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这是个非常耗时间精力的事情,丝毫马虎不得。
好巧不巧,许默通过生肖划分,竟然把灾民组织起来。
领粥、劳作、扎营、休息,全都遵从生肖号令。
偏偏生肖又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只要一喊属龙的过来,属虎的过来,立刻就能得到响应,比什么都管用。
十二生肖,就是十二支队伍。
民兵的基本组织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号子一响,大家伙就会主动追随,最起码队伍不会混乱。
许家的老人此刻也挥了关键作用,他们本来就有上百人,直接和山贼对拼,也不会吃亏。如今他们统领十倍民兵,更是将山贼团团围住,如同铁桶一般。
老兵不光是所有民兵的主心骨,还担负着主要输出的使命,尤其是那些箭术娴熟的弓手,更是了得。
他们对准最前面的悍匪,只要射倒几个,后面的人就怕了。
土匪是来抢劫,不是拼命的。
这帮家伙多半就会掉头逃跑,即便不跑,也会心生恐惧。
反观民兵这边,每看到一个土匪倒下,就士气倍增,战意冲天!
原来贼人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什么特殊的。
渐渐的,大家伙丢掉了卑微,忘记了惶恐,化身一个个凶猛的战士,用手里的刀剑,甚至是简陋的竹枪,朝着山贼,凶猛攻击。
“敢抢粮食,不让老子活,你们也别活着!”
“杀!狠狠杀!”
……
越来越多的民兵,奋不顾身冲上来,他们眼珠子通红,一副吃人的架势。
粮食就是他们的命,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客气?
拼了!
目睹此情此景,凶悍的土匪也都吓坏了。
领头之人身上被戳了好几下,鲜血流淌,疼得他哇哇怪叫。
上当了,彻底上当了!
指挥民兵的人,根本是拿他们练手,这帮流民士气越来越旺盛……早知道如此,就该不顾一切冲出去,那样至少可以逃出一半,现在想要跑,可就难了。
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冲出去试试!
“来,跟我往这边冲!”
老贼头招呼着手下,朝着来时的路,猛冲回去。
“北方,堵住北方!”
许默急忙指引方向,一队民兵也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