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当作活马医,最差的情况也就这样了。林长从燃烧的火堆里用棍子分出了指甲大小的木炭晾凉,等完全没热度的时候,让林子均吃下。
误打误撞的,林子均没有继续呕吐和腹泻,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被迫陪同跟着忙活一晚上的大家也终于能安静的睡个好觉。
夜晚的树林热闹的很,火堆的亮光吸引了不少蚊虫和甲虫飞舞,荆棘丛的外圈不时响起野兽肉垫轻悄悄行走的动静声,这时守夜的人就会用火棍小心向声源处驱赶。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哪怕是野兽看到如此数量的人群聚集地也不敢攻击,脚步声绕着荆棘丛走了几圈后悄然离开。
树林的早上雾气未消,林瑞睡的模模糊糊,身体被剧烈摇晃着。
“舅舅舅舅,快起床,我爹打到猎物啦!”六岁的小妞妞摇晃着睡的正香的林瑞。
林瑞被晃醒了,身边的火堆也早就熄灭,冒着白色的烟雾。
赵青和林子昆等人说说笑笑提着猎物回来了,羽毛滑亮的野山鸡和灰色肉肥的野兔,都被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耷拉的让他们提回来。
林子正的衣兜里还有不少掉进陷阱里的麻雀,麻雀虽小,好歹也是肉不是,也能香个嘴。
狩猎动物的陷阱制作每家都有参与,所以落到陷阱里的猎物也按照个人出的人力分,昨天也就林瑞家里也就赵青还有精力去做陷阱来狩猎,所以他们家就分到一只山鸡。
好在赵青身为猎户的准头极好,路过灌木丛时现被惊飞的野鸡就是一箭射去,提回了两只野鸡来。
依照冯珍娘的意思用盐腌制着留在路上慢慢吃,赵青有心想说什么,最后被妻子林素素扯了扯衣角,将话憋了回去。
他们这一家,除了林瑞自己,其他人都一脸菜色,林瑞保持这样完全是自己还有房子里的物资坚挺着,但其他人的油腥摄入量真少的可怜。
“娘,家里的鸡鸭鱼咱都没动过,这新鲜的野鸡直接炖了吧,给大家都好好补补,二姐肚子即将临盆,不吃好点怎么有力气生孩子,要是有什么差池,这荒山野岭的。。。。。。”林瑞的话说半句藏半句,总之就得让他娘明白事情严重。
要是儿媳冯珍娘说不得还颇有微词,毕竟哪个女人不是从媳妇过来的,她怀孕大儿子那会,临盆那天还被婆婆逼得在田里锄草呢,儿子还不是健健康康的被生下了,咋就那么金贵呢!
但林早早可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当初若不是为了救瑞儿拆散鸳鸯,现在也不会被江成才那负心汉和婆家欺辱成这样。
“吃吃吃,我可不管你们了!”冯珍娘将野鸡丢在地上,人则走到了牛车背面。
林早早不安的看着冯珍娘离开的方向:“瑞儿,要不咱不吃了吧,我没事吧,不饿呢!”
林瑞将野鸡捡了起来:“大姐,麻烦你生个火!”
“真吃啊?”林素素瞥了一眼娘亲的方向,唯恐娘生气。
林瑞大咧咧的看向赵青:“姐夫,你想不想吃?”
赵青咽了口唾沫,爽快点头:“想!”
“想咱们就吃,这两只山鸡还是姐夫猎来的,咱就听姐夫的,吃吃吃!”林瑞说完就扒拉冒烟的火堆木炭,找一块还未熄灭的木炭放点地上的干松针引火,不大一会,火势又熊熊烧了起来。
“娘,你看二叔家都生火烤鸡了,咱也吃吧。”林子成赶路两天,饼子就咸菜吃的嘴里都淡出个鸟了,前晚还被毛虫刺成那鬼样,现在做梦都想吃口肉。要是腌上就没指望了,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才能吃着。
比起野鸡肉麻雀肉,张大翠还是更心疼两个儿子和自家的孙子孙女,咬咬牙,干脆一块做了,他们家也不是苛待儿媳的人家,一路上不就指着互相搭把手吗?
吃!反正也是意外之喜,既然陷阱好用,今天能打着,明天也能打着。
家家生火,打算填饱肚子再走。
林子均睡了一晚上,脸色稍微好点了,没有继续腹泻呕吐,只是一个人怏怏的坐在那里,看起来虚弱无力。
各家的女人们开始收拾山鸡,没有热水烫掉山鸡的羽毛就只能硬拔,好在提前给山鸡抹了脖子,鸡血滴落进碗中洒上一点盐,就有一碗可以吃的鸡血了。
这样皮肉紧实的野山鸡实际上用来炖汤再好不过,但昨晚喝了水洼里臭水的林子均上吐下泻的情况还是将大家吓着了,再没找到干净水源前能不喝水就不喝水,更别提用这水来炖鸡汤了,那炖出来的鸡汤谁敢喝啊!
大家统一的做法就是烤鸡,掏空了山鸡的腹腔,鲜血都没有清洗就上了烤架。
总之,能不用水就不用水,山鸡的血水至少不会吃坏肚子,但水洼里的臭水可就说不定了。
赵青林素素两人在一旁利落的收拾着野鸡,冯珍娘也没闲着,带着小木头和妞妞在附近采摘着野菜,林长喜给牛喂点草料,顺带着盘点着牛车上的东西。
林早早没给她安排活,这肚子大到林瑞都感觉害怕,只让她在一旁休息。实在没事可以用针线给将要出生的孩子做些小衣裳,当初林瑞买回来用来包防水布和帐篷的棉布还没用完,正好派上了用场。
林瑞此时也没闲着,包裹的严实用木棍在前面探路,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就怕随时从上方枝丫和茂密灌木丛掉落或者窜出一条毒蛇来。
树林的危险防不胜防,他在有限的范围里给家人最大的保护。
树林的危险很多,同样物产也非常丰富。就那么一小会,冯珍娘就采摘了不少野草,婆婆丁,马兰头和荠菜的长势极好,木头和妞妞的衣兜里也装的满满当当。
维生素啊,这些都是维生素啊!新鲜的蔬菜可以提供身体必须的微量元素,炒制水煮皆可。
回到火堆旁,山鸡和五六只麻雀已经上了架子炙烤,林长喜将他抠搜没舍得喝的水囊里的水尽数倒进铁锅里,然后将凝固的鸡血,腌菜和冯珍娘及两个孩子采摘的野菜尽数倒了下去烹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