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不少地方还有林荫可以遮凉都热成这样,若是外面没有树木遮挡官道或者小路还不热的更厉害。
歇一会吧,再继续走下去很可能要中暑了。房子里的家庭医药箱里的药第二批还没出来,第一批的藿香正气水和在龙亭镇上购买的消暑丸都不多,若是家人吃倒是能扛个三五天,但若是林氏族人三十多口吃的话,一天就给造没了,除非他房子的更新频率迅提升至一天一次。
大家将牛车赶到了林荫下,喂饲料喂水,十几头体型可观的小野猪正在路边拱着草根和蔫巴巴的野菜吃。
林长泰林长喜和林子明等人将上身衣服都扒开了透气,也顾不得害臊不害臊了,只想多一点风来将体内的热气带走。
最近一次的头还是五天前洗的,现在又油又痒,林子均的手在头上抓个没完:“娘,篦子在不在,快给我用用,我的头又生虱子了,痒死了痒死了!”
虞兰花被热的有气无力,缓缓翻开行李找到篦子递到儿子手里,林子均接过就拆开自己头开始篦。
但他头又干又硬,加上一路上在林间穿行,被荆棘丛和树枝刮乱成一堆枯草,散乱无比,他这一上手直接将篦子的两三根齿都拽掉了,心疼的虞兰花连连皱眉,一把抢了过来:“咱家就这一把篦子了,这么不爱惜东西呐!”
林子均头还是痒的不行,被老娘抢走了篦子也没计较,双手插进间不断抓挠,一边抓一边喊着痒。
两个兄弟林子正和林子昆本来没啥的,但看到大哥抓成这样,感觉自己头上也在痒了,这一上手抓就没停过。
冯珍娘看向丈夫和儿子:“好像我头也有点痒了。”
林瑞找来了剪刀:“都剪了吧,头剪了还能长,这么热的天,这么长又这么厚的头怎么可能不热,还给虱子做窝,抓的这样勤头皮也得抓出血了。”
林子成看着林瑞一头坑坑洼洼却十分爽利的头早就心痒痒了,因为爹娘阻止没能剪掉,现在看到林瑞声源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嗷嗷叫着自己一家也都得剪掉,妻子儿子和女儿一个都不少的剪掉。
各家找来了剪刀,从大到小的将长一一剪掉,不管男女通通都剪成同一块的短,地上都是一把把的黄枯的长。
连在月子里的林早早,林瑞为了让她好受一点,也给剪掉了。
剪头这种在古代来说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一个人做了他人见了惊奇不已,但一伙人全都做了,你看我我看你的短头也没什么新奇。
倒是剪完头以后,脖子和脑袋都轻了不少,孩子们还都指着父母爷奶的短头哈哈大笑。
孩子的笑声让阴凉的树荫下存了生气,地上都是大家剪完以后杂乱的头。
“真舒服,我早该像林瑞那样剪了!”
“从小就留着的长头,一下子剪掉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没着落?我看你被太阳晒的还不够狠?说这胡话!”
长头剪了,人都精神点了,大家休息了一会正要走的时候,大伯林长突然喊住了大家:“等等再走,吃完我家这头小野猪吧。”
林长家的小野猪可能一路走来没有喝过水,渴的不行又或者是中了暑,现在病恹恹的,先前还能走走,这下走两步就原地摔下来,估摸着活不了多久。
林长一家带的盐也吃的差不多了,没有足够的盐去腌制,况且五六十斤的猪肉自家一顿也吃不完,还不如喊上别家一起吃,这样将来别家小猪要死的时候自家还能分点。
小野猪长得很快,暴雨天气的时候,虞兰花宁可穿着蓑衣都会在附近割野菜喂它,就是为了它能多长个几斤肉。
现在分给大家,让林氏族人,人人都有一口肉吃,说起来容易,虞兰花心疼的心都碎了。
但要是只有自家吃铁定吃不完这些肉,这么热的天气也不能摆放,还得臭掉。
一头五六十斤的小猪,各家分的度很快,顶多也就香个嘴,分到每人手上又有多少呢!
没有水清洗和煮汤,毕竟喝的水都快不富裕了,只能将剃了毛带着血的猪肉和猪内脏放在架子上烤熟,林长河家分到的猪下水,肠子里的屎都没清理干净就放在架子上烤的滋滋冒油。
林瑞亲眼看到三叔将肠子吃的嘴里,咬的津津有味,差点没将自己手里正在啃着的肉吐出来。
太难了,太难了!他又热又累,吃点烤肉身上的汗都簌簌往下掉落。
出生只有五六天的晴晴被放在牛车上,林瑞亲手给她编织了一个厚厚可以遮挡太阳的叶棚,防止太小的孩子因为疏忽被晒成热射病,得了这病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族人不得这种病,林瑞一直规划路线,有些路途稍微远一点也得走,毕竟那里的阴凉处更多。
林早早这两天过于劳累没有多少奶水,晴晴吃不饱,这些天一直再闹,哭嚎的嗓音都哑了,让林早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喂了一点煮沸晾凉的开水,小晴晴的嘴吧嗒的很响。
林瑞走了过来,从行李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圆柱形东西,摘开外面的保护套撑开,让林早早吃惊不已:“瑞儿,这是雨伞?”
看着里外都有防晒涂层的太阳伞,他点头:“是,挡太阳的效果更好,给晴晴用上。”
他将太阳伞架在叶棚上,投下的阴凉更大,让这么小的孩子陪着他们一起逃荒真的难为她了,林瑞两个小外甥女晴晴和妞妞,他真的想方设法也要给她们创造一点好的条件。
林早早看着林瑞为了女儿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禁感动不已:“瑞儿,谢谢你!”
林瑞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他才应该为原主之前做下的混账事为两个姐姐道歉,大姐嫁的赵青家境虽然差了点,好歹知冷知热。
二姐完全就被原主害惨了,遇到的是什么垃圾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