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娘,以后出去的时候告诉咱们一声,也省得咱们担心着。”林子均劝和了一句。
虞兰花看着家里人一个个略微瘦了点,但健康平常的脸色,又想起娘家人瘦脱了相,心里难受极了,回应的语气也带了点愤怒的情绪:“窝个屎也得跟你们说,是不是拉干的拉稀的都要说的清清楚楚!”
说完也不等家里人什么反应,又窝回自己的地儿待着,打定主意不理家里的任何人,连墩子和豆子两个小孙儿看都不看。
林子均止住了老爹上前去找老娘吵嘴的架势,无奈的说:“爹,算了吧,娘这么在意舅家,咱们又不能帮忙,有这样的情绪挺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子昆和林子正也懊恼老娘的多管闲事,但毕竟是自己娘,还能打骂咋的,只能一起劝着爹:“是啊爹,大哥说的对,等咱们走的更远一些,娘不定就忘了这茬。”
林长看着三个儿子劝着只能作罢,暗恼这婆娘越来越不识抬举。
林氏一族住的都很近,方便万一有什么攻击或者意外情况能立刻一起应对,这里的动静自然也没逃掉其他三家的眼睛,只是是林长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除了竖着两只耳朵听也没其他办法。
赵青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抱着晴晴的林瑞,林瑞给的奶粉让冯珍娘全都冲泡给林早早喝了,每次妞妞和木头墩子这些孩子眼巴巴看着的时候也被她狠心的忽视,没法子,这东西多稀罕,没见着她家儿子都舍不得喝留给他二姐补身子也好下奶水喂晴晴。
连续喝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竹筒罐里还剩最后一层薄薄的奶粉,林早早让老娘冲泡一点给妞妞和木头分了。其实也就一小勺奶粉加上一碗水,牛奶被稀释的也就一点奶味,这样也被木头和妞妞津津有味的喝下了。
冯珍娘的开小灶和林瑞奶粉的提供,让林早早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有了奶水,可以继续哺乳晴晴。
现在怀里的小丫头不说胖墩胖墩,可爱的像莲藕似的,但也脸上身上有了嫩肉,有模有样,比逃荒路上的那些黑瘦或者浮肿的孩子好的不止一星半点,这才遭了雷大和郑四等人的惦记。
晴晴一个半月了,正是幼儿肠胀气的时候,每天傍晚到夜晚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林早早和冯珍娘换着抱,哼着“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也没用,还是林瑞用他现代为数不多的育儿知识,用飞机抱的方式将晴晴趴在他的胳膊上小丫头才算安稳下来。
这一片营地里的人才都能睡个好觉,没办法,晴晴的哭声虽然细,但音调尖的很,哭起来等同于魔音入耳,让周围的人没法入睡。
现在的晴晴被她舅舅林瑞抱趴在自己手臂上睡的香甜,赵青这才找到空子和林瑞说话:“我瞧着大伯母还和家里人置气呢,希望她能拎得清啊,都这种关头了,咋还能这种妇人之仁呢!”
林瑞笑着看了一眼赵青:“姐夫可以啊,连妇人之仁都会用了。”
赵青憨笑的摸了摸后脑:“小时也上了几天私塾,后来家里不景气,加上闹了蝗灾就知道外出乞讨,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得经历两次这样的逃荒,这次比起小时的那次简直是神仙日子,那会哪里有粮吃啊,吃的和他们一样都是树皮,地软,辣辣根,娘娘根啥的。。。。。。”
逃荒和蝗灾曾经距离林瑞很远,但如今身处逃荒的环境中,哪怕他的豪宅让他吃喝不愁,但一路上不停歇的赶路真的要了人命,脚上的水泡破了好好了破,重复以往,认识了逃荒的苦难,他都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沿途的灾民,有时一天走个七八十里地也正常。
这会林瑞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他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二姐。
林早早冲他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晴晴,示意让他将晴晴抱给她让她带着睡觉,林瑞终于解脱,小心的将怀里的小东西转移给她。
林早早抱着晴晴回去睡觉了,林瑞甩了甩自己酸痛的肩膀:“姐夫,咱也快点休息吧,大伯娘再怎么闹大伯还有长均都能治得住她,人都是爹生娘养的,她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不过就算她将粮食给了她娘,她娘也定是不会吃,留给家里的儿孙,也就是她娘吃饱的前提下,先得将她娘家人的肚子都喂饱,这可能吗?”
赵青也砸砸嘴:“必然不能的,喂饱娘家人的肚子,他们家最后两口袋粮也撑不到那时候。”
“放心吧,大伯娘整不出什么幺蛾子的!”林瑞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姐夫的肩膀就走到三两身边的空地上睡着了,讲真晚上谁都愿意挨着三两睡,武力值高又机警,安全感爆棚,只是他的一侧保护位置铁打不动是林瑞的,连林长喜都喜欢睡在三两另一侧,让三两很有左拥右抱的体验感。
不过今晚林瑞说的话很快被打脸了,什么叫有林长和林子均他们看着虞兰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到营地里安静下来,只有林子明守夜时,躺在地上于白天补好了充足睡眠的虞兰花睁开眼睛。
朝着睡着的家里人看了一眼,见都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尤其这会林长鼾声阵阵,显然白天时候累极了。
她又小心看了一眼坐在中间守夜的林子明,身体慢慢小幅度的站起来,绕到自家板车边缘,小心翻找家里粮食。
牛芹和竹英为了怕粮食被人偷走抢走,都用大缸压在最底下了,想要拿的话动静肯定小不了,到时候将家里人闹起来非但粮食送不到老娘和兄弟那里去,指不定还要被林长臭骂一顿。
虞兰花急的一头都是汗,却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的移开上面的水缸,牛车又在火把和火堆光芒照不到的外围,加上她动作轻,幅度小,还真没让林子明看到。
她动作轻微的终于将板车上的杂物轻轻挪开,看到了压在下面的粮食,眼神终于爆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