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正挣脱开虞四郎抓住他的左手,握拳又要去揍他,结果感觉右臂传来剧痛。
疼痛让他不由松开抓住虞四郎的手,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虞兰花,狰狞又悲愤的喊道:“娘!”
虞兰花被儿子这样凶狠的模样吓到,手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又拿起棍子就和刚刚对付牛芹那样重重击打到他的头上。
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吓得将棍子都丢了出去。
慌忙要将林子正扶起来,结果还没蹲下就被虞四郎拉着走:“管他林家人干什么,快走啊,再不走咱们就别想逃掉了!”
虞兰花看着儿子面露担忧,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跟上虞四郎:“可正哥儿他。。。。。。”
“大姐,你是他娘,生他养他,这条命都是你给他的,打他一下又怎么了,快走快走,要是被林长追到咱们真会没有命的!”
虞四郎拉着虞兰花逃之夭夭。
林瑞这边也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周围灾民或躺或死了一地,鲜血将牛车处也染透了。
这场械斗终究是林氏一族取得胜利,那些但凡还有一口气能跑的灾民早就跑了,不能跑的就躺在那里等死。
大家身上都挂了彩,林瑞的手指在混战中被人打了一棍子,现在钻心的疼,小手指肿的和面包似的。
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吃饱饭还是有用的,用尽吃奶的力气守卫住了自家的牛车和粮食,也算值当。
林瑞:“三两,姐夫,你们去看看其他人受灾情况怎么样?”
三两和赵青点头,一会后两人回来,赵青语气低落:“除了咱家,其他人的情况都不是太好,或多或少都被逃走的灾民们抢吃了一部分粮食,剩下的粮估计只能撑个两天。”
饿了许久的灾民们就如同饿死鬼投胎,只要看见了粮食,不管是米粒还是糙米,又或者是带着泥土的芋头,他们连煮熟和清理都不需要,左右开弓抓着就往嘴里塞。
抢了的粮食还能再抢回来,可这些进了灾民肚子里的粮食,总不能拿刀剖开他们的肚子吧。
“大伯家的情况更差。。。。。。”赵青语气有些同情:“粮食被抢走了,林子正和牛芹两个头上被打了鹅蛋一样大的包,牛芹醒来了还好,勉强能走动。林子正倒受罪了,醒来后就开始吐,将在今天吃的粮食全都吐了出来。”
击中头部后呕吐,这有点像是脑震荡的迹象啊!
林瑞让三两扶起他去看了林长家的情况,林子均林子昆扶着林长呆坐着,竹英照顾受伤的妯娌牛芹。
林长喃喃:“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咱家的活命粮都没了,没了,我们要生生饿死啊!”
大家听了这话都沉默,林家的哪户没有遭殃呢,说到底还是虞兰花将这祸端给带来的,他们算是倒了池鱼之灾,能不恨林长一家就不得了了,更别提接济,他们的存粮也被抢的差不多了。
“大伯,林子正和嫂子情况怎么样啊?”林瑞被三两搀扶过来询问。
林长看到侄儿,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爬起来就对周围同行的其他林家人磕头:“对不起啊大家伙,是我家门不幸,没管好妻子,给大家带来了这场祸事!”
大家都沉默,心里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没遭受到其他灾民的袭击,结果却被自己人背叛,联合外人来抢他们的粮。
二毛抬着头看着草儿:“娘,咱们以后还能有吃的吗?”
逃荒的时间长了,二毛更知道人情冷暖,先前是哥哥救了族长家的外甥女,才有他们母子一席之地。
如今若是族长整合整个大家族,就够呛能负担他们母子了。
草儿拍着二毛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不会的,族长不是这样的人。”
草儿手上的木棍也依旧抓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林子正的情况有些棘手,吐完之后起不来身,一直躺在地上流虚汗,脸色煞白。
竹英吓得大哭,抱着孩子跪在他身边:“相公,你可不能吓我啊,千万不要有事,咱好不容易都挺到这里了!”
牛芹此刻脸色苍白,但情况比林子正好多了,意识清醒的很,只是头在嗡嗡的痛着:“爹,相公,我和小叔子头上的伤都是娘打的,她带着虞家人跑到咱家板车这偷粮,我绑在车板下的粮食是她找到的,她要害死咱们家!”
林长心疼的看着小儿子,气的嘴唇哆嗦:“以后你们三个,再没有虞兰花这样的娘!以后要么碰不上,碰上了给我往死里打,别顾惜母子情分,想想你们今天三弟的惨状,以后若是被她得逞了,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们!”
说完看向林瑞:“族长,等到了安全地界我就要将这疯女人从族谱上迁出,她不怕入我林家的族谱,死后也不配享有我林家子孙后代的祭拜。”
林瑞点头:“大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照顾好林子正,别让他情况加重了,如今咱在这荒郊野外的没有药没有大夫的,只能靠自己生生扛过去。”
林子正现在走路都够呛,只能让他躺在板车上,林瑞和三两还特意顺了个地儿给大伯家装杂物,大伯家的板车就拉着林子正。
林子均和林子昆两人脸色难看极了,自己娘带着歹人来抢儿孙的活命粮,说出去谁不笑话。
若说之前还对和爹和离的娘多有牵挂,可这次举措让他们彻底寒了心,之后的路上决口都不提虞兰花这个人,最后这次打破了他们胆子,若有下次,林长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对这害人精手下留情。
林长泰林长寿等人将落在荒地上的米粮一粒粒捡起来,不顾米上沾到的泥土,这些都是活命粮啊!
三婶张大翠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没了,全没了,粮食全没了啊!”
张大翠家本来就不多的粮食被这些灾民抢的只剩布袋里最后一些,就这最后一些米,还是儿子儿媳拼着丧命的危险从那些饿疯了的灾民手下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