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看了一眼面前议论纷纷的众人,哼笑一声,又接着大快朵颐起来。
“将军来了!”有人招呼道。
“见过将军!”众人见管亥走来后,纷纷拱手拜道。
“什么事?”管亥朝众人摆了摆手,问向众人。
“禀将军,这个人自称卦师,说是感受到了清江里三千英魂的召唤,特来此处帮忙报仇的。”一名士卒指向神秘人,说道。
管亥看向前方坐在木板车上的面具男人,皱了皱眉,开口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以面具示人?”
神秘人抬头看了一眼管亥,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前边磨盘上的简牍。
管亥看了过去,一脸疑惑。
一名士卒走过去,双手将简牍拿了过来,管亥接过后,看到了简牍上书写的三个字“太平经”。
管亥一副骇然的表情看向神秘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将最后一块面饼咽下后,淡淡的问道:“想报仇吗?”
管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神秘人,听对方的声音,年岁不大,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你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在界桥设立陷阱和障碍,否则,等皇甫嵩向界桥这边突围的时候,仅凭你们这两千残兵,可拦不住他。”
管亥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昊对你们不错,也算是把报仇的机会留给你们了,你们若是把握不住,可就丢了你们人公将军的脸咯!”神秘人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回答管亥的问题。
神秘人的话,让众人一阵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甫嵩就算要突围也是往西南而去,为何还要走东边的界桥?”管亥问道。
“你能够想到的,张昊和皇甫嵩自然也能够想到,”说着,神秘人跳下木板车,舒展着腰身,继续说道:“广宗以北,乃黄巾军腹地,皇甫嵩绝不会去,而西面则是丘陵山林,张昊只需埋兵五千,便能轻松伏击皇甫嵩军,是以皇甫嵩绝不会往西突围的……”
没等神秘人说完,管亥便抢先道:“少主虽然聚兵五万,但官军精锐,若皇甫嵩亲率麾下两万官军与之决战、死战,鹿死谁手可不好说!”
官军的厉害,管亥深有体会,当时他们也是有五万兵马,皇甫嵩的官军也就两万余,虽然凭借官军的三千骑军一锤定音,但管亥心里也清楚,就算没有那官军三千骑军,官军也不见得会败。
何况如今皇甫嵩是率军突围,麾下官军必然也是抱着死志。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张昊麾下的五万精锐,其中有三万是其本部兵马,先是大败董卓的三万偏师,又6续征战冀北四郡,将那些郡县招募而来的义勇全部歼灭,这半年多来可以说是久经战阵,乃得胜之师,岂是你们可以相比的?”
一语言毕,黄巾众人勃然大怒,纷纷怒斥眼前这个神秘人,若不是管亥在场,他们甚至就要冲上去将此人碎尸万段。
管亥没有反驳,只是问道:“你又不是皇甫嵩肚子里的虫子,又怎会断定皇甫嵩会向界桥这边突围呢!”
神秘人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口道:“这有何难?本仙师掐指一算便知。”
管亥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太平经》,问道:“你既身怀《太平经》,想必也不是普通人,亮明你的身份吧!”
神秘人伸出双手,缓缓的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副年轻的面庞,他的模样已经不能用俊俏来形容了,只能说是绝美。
黄巾众人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神秘人竟有如此绝世的容颜,就算是伎馆里的花魁在这人面前也会黯淡无光。
咦?
这人的眉宇怎么有点眼熟啊?
“元才……你是元才?”管亥不由一怔。
神秘人微微一笑,颔道:“管叔,四年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啊!”
一听“管叔”这两个字,管亥的泪水夺眶而出,积郁一个月的悲伤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痛哭道:“元才,你终于回来了!”
管亥大步来到张尘身前,跪道:“元才啊,我对不起你阿父,没有保护好他啊……”
管亥的话让众人一愣,难道……眼前这个美男子竟是人公将军的儿子?
不是说人公将军的儿子游学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叔快快请起,”张尘将管亥扶起后,颔道:“虽然我与阿父不合,但是这个仇,我会替他报的,不仅是他,还有溺死在清江里的那三千将士,这笔账,是该和皇甫嵩算算了。”
张尘,字元才,人公将军张梁之子,因其身子羸弱,被张梁不喜,十五岁时离家游学,师从阴阳家之空青子。
管亥重重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郑重说道:“主公死了,以后我们就奉元才为主了……”
管亥还未说完,便被张尘阻拦道:“不可!”
众将士刚刚跪下便被张尘给制止了,不由疑惑的看向张尘。
“诸位弟兄,我知你们的心意,但黄巾之主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天公将军张角!”说到这里,张尘看向众人,接着说道:“如今我大伯病重不能主事,那我等也应拜少主张昊,也就是我的阿弟为主。”
众人面面相觑,皆将目光放在了管亥的身上。
张尘见管亥迟疑不决,便知其意,劝慰道:“元才志不在此,还望管叔莫要为难。”
管亥深深的看了张尘一眼,想起四年前张梁正是因为逼迫张尘习武才使得张尘一走便是四年,如今主公张梁已不在了,他管亥又有什么理由再强迫张梁呢?
若再把张尘逼走,他岂不是更加对不起已故的张梁了。
念及于此,管亥也就不再逼迫张尘了,缓缓起身,朝张尘拱手道:“既然元才都这般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元才回来了,少主那边,我还是得让人去通报一声。”
说完,管亥将手中的太平经递还给了张尘。
张尘接过太平经,放入怀中,含笑道:“不用这么麻烦,这些日子管叔就照我说的,在清江东岸设防,至于子楚那边,先不要让他知道我回来了。”
说完,张尘眼中的诡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