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深回国,爷孙之间相处虽然诡异,本宅里人人觉得不妥当。但这一爷一孙,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起码的和气。
老爷子一口一个“小深”,昵称亲热,比待叶远明叶景明都显得近乎一些。
这时候当着合宅的人,大喝一声“叶深”,显然是动了真怒。
可他连屋子都靠近不了。
叶深带来的保镖,将他拒在十米开外。
落地窗精光明亮,窗扇敞开,叶朴被按在地上狗吃屎的狼狈相,屋外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爸——爸啊!救命!”
充满惊恐的,变了声的求救也听得清清楚楚。
“叶深,把你二叔放开,你这是干什么,简直胡闹!”
叶老爷子进不去屋,气度威仪还在,倒也没有强行让人破开封锁,拉扯得难看。他负手立在庭院里,沉声训斥屋里“胡闹”的孙子。
叶深却仿佛没听见。
一身烟灰色高定西装,板正服帖,矜矜贵贵坐在那里,似帝王君临。
简短一个指令。
叶朴就被人按着痛揍一气,提起来再揍一气。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屋外众人头皮麻。
停手时,叶朴已经成了半死的狗,软绵绵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喊也喊不出,瘫成一条破麻袋。
身体下意识抽搐着,嘴巴里酿几口血。
让人怀疑他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爷爷,爷……爷爷……”
二少叶景明呆若木鸡,想让老爷子去救爸爸,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二叔。”
屋子里,叶深难得对叶朴恭敬一回,叫了叔,语气也和善。
“关于事情的经过,二叔得帮忙确认一下。”他朝后侧了侧脸,“枫亭。”
“是,先生。”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白净男青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来到叶朴身边。
叶朴吐着血趴在地上,枫亭便单膝蹲跪,将一张纸递到叶朴眼前。
很温柔地帮叶朴撑开红肿的眼皮,柔声细气,请他细看。
“要快点哦,叶副总,没什么异议的话,就点个头,说声是。我们先生没太多耐心,您要是看慢了,可能后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叶朴被打蒙了。
瞅着那张纸上的字,眼睛忽然涣散,又忽然直,似乎不大看得清。
枫亭轻轻攥住他头,用力一扯,让他保持抬头,认真看。
“要么,我帮您念?”见叶朴实在看字有困难,就好心把纸上字念出来。
“18日上午,中粹大街64号美术馆3号展厅女洗手间,两名绑匪将两位女士打昏放在清洁车中带走……”
“傍晚,绑匪收到我的指令,以要钱为由,引叶深到做好埋伏的指定地点,我安排了人在那里袭击他。不过因为接电话的叶深助理不认识王姓女士,这次引诱没有成功……”
“中途出现意外,两位女士逃脱,但我安排的另一伙人及时赶到,抓回了关键人质……”
“这一次,我指示他们给人质拍私密照片,以撕票威胁叶深再次带钱去指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