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莫子布的大军一路不停,打出了大明的旗帜,有了明香人的支持后,最后二十公里行进的极快。
都不用征召,逃难的数千百姓,男女老少自上场为舰队纤船,还有些腿脚快的,到处去通知其他人。
等大军开始逆流而上时,一路上全是明香人闻讯赶来,他们挑着食物,带着简陋武器,在家族耆老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而来。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兮,此太祖高皇帝收复江北故土之时乎?”
郑庆狂热的走在大军之侧,他双脚踩在泥泞中,走的却比谁都快。
距嘉定城十里之时,此地有一扼守西贡河的炮台,还有一小堡垒。
几十年后阮褔映借法国人之势,在此筑棱堡要塞群曰安庆堡,非常坚固。
此时的这个炮台虽然没有后世那么难缠,但也有大口径舰炮四尊,驻兵八百,可以扼守河道,封锁浮桥,是嘉定城防守最大的倚仗。
但莫子布有了明香人的支持,他让陈成山、武文勇各带一百人,揣着手铳、短刀混在逃难的人群中。
守军见明香人扶老携幼漫山遍野而来,并未怀疑,反而在浮桥另一头守住,按人头搜刮百姓钱财。
郑庆见大军舰队马上就要来了,再拖下去势必露馅,他把心一横,将其妻扶到前面来,又命侍女跟上。
郑家是大豪商,其妻花容月貌,就连侍女也穿红戴绿如同花蝴蝶一般,这在一群只穿白与黑的百姓中极为显眼。
守炮台的五营兵见了,哪还按捺的住,他们见浮桥拥挤,于是立刻放开了备用那一条,专门招呼郑妻与花花绿绿的侍女们过桥。
行至一半,负责守浮桥的该队看到郑妻容貌,又见其哭的梨花带雨,魂都没了一半,欢笑着就让他们赶紧过来。
此时郑庆突然跑向前,高喊自己是安场该队,洒出大量银角子声称是买路钱。
守桥该队被美色所迷,哪还肯要郑庆的银钱,他喝令兵士上前,堵住跟在郑妻后面的流民,再把美人带过来。
但士兵们哪管这些,这样的美人根本轮不到他们,还不如赶紧捡拾地上的银角子。
该队见士兵不听招呼,美人行走甚慢,终于不耐,自己从炮台上走下来,准备直接抗起美人就往营房中去。
就在此时,武文勇脚踩浮桥,三两下就越过十数米,后面的浮桥上佝偻着的士兵也猛然暴起。
该队色欲迷心,走到桥头了才看到武文勇飞身过来,刚要想跑,武文勇扣动扳机。
燧手枪立刻喷射出一股橘红色的火焰,直接把该队的脑袋,打成了浆糊一般。
随即,混在人群中的士兵冲过来,将五营兵斩杀殆尽。这座嘉定城外最重要的炮台,几乎是无伤拿下。
随后,大量民夫协助士兵们调转炮口,直接炮轰山下五营兵的兵营。
看到莫名其妙被炮击,然后崩溃到处乱跑的士卒,武文勇十分无语然后大笑了起来。
“南蛮子怎的如此无智,敢把自己兵营直接建在炮台的射程之中,这不是找死嘛。”
安南也是存在南北歧视的,一般来说,北河人(北部安南人)会蔑称广南人(南部安南人)为南贼、南蛮子。
南部安南人则会极力证明他们祖宗也是从东京(河内)南下的京人华民。
火炮的轰鸣,终于让嘉定城内的守军意识到外面出了事,不过没等他们派兵出来查看情况,莫子布大军主力就已经到了。
一共五个团五千6军,外加战舰六艘,快蟹船三十余艘,水手一千余人。
宗室烔还在吃饭,突然就听到城外如同闷雷一般的响声。
身为嘉定的最高军政官员,他竟然都没想到这应该是炮声,以为是在打雷,还亲自出房间到中庭院落中向天上看了看。
刚纳的小妾,也打了個哈欠,幽怨的看了宗室烔一眼,老头子已经快不行了,什么都得靠角先生,还把她纳进来守活寡。
“老爷,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打雷嘛,听着到有点像是炮声。”
宗室烔这个小妾,家里是五营兵的正兵出身,祖祖辈辈都是拿刀枪吃皇粮的,竟然还比宗室烔更熟悉一些。
紧接着,又是雷鸣般的轰击声响起,小妾尖叫一声,“老爷,这绝对是哪里打炮了,不是雷声!”
宗室烔还是有点不信,炮弹和火药在五营兵这可是非常珍贵的,没有他的允许,城外炮台是不敢炮的。
“大人,敌军,数万敌军自城南而来,河仙鄚天赐是真的要动手了!”
平顺营掌营,宗室烔的另一个心腹阮居贞,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他上次被陈光耀击退,于是罚酒三杯,被调回了城中待命,围攻槟知陈家的‘好事’,被掌军宋褔洽亲自给抢去了。
宗室烔大急,虽然脑子一阵阵懵,嘴里却在条件反射般的喊道:“快,关闭城外,召集城内的军队准备守城。”
“还守什么外城啊!肯定守不住,把所有人都调进内城来,再派人去通知宋褔洽他们回来。”
阮居贞跺着脚喊道,他知道外城肯定是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