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角落里玩魔方的孩子还没有现有人进来,他低头专注的玩着手里头的魔方。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这个孩子的手,尤其是左手。就好像开了外挂一样。在空气中不断地快的运动。手指拨动的度,都快要产生残影了。
这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的双手,那个度比何灵川全盛时期开锁的度还要快。
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操控这只魔方的,眼前根本就是一阵的缭乱。我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整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汗。我不自觉的喊萧龙溟的名字,“萧大哥,你看,那个孩子……我感觉他有点眼熟。”
在我潜意识当中,这个孩子的身影是有些熟悉的,可我并不记得他到底是谁。
会是我的错觉吗?
萧龙溟没有回答我的话,眯着眼睛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鬼手。”
鬼手?
难道说这个孩子,他也是鬼?
我听说过金铃的眼睛是鬼眼,没想到现在又多听说了一个名词,叫做鬼手。我对鬼怪还是有几分的恐惧,手指不自觉的就朝牛仔裤的口袋摸去,随时准备掏出那把萧龙溟送给我的银质匕。
“他到底……是人是鬼?”我心里面紧张了一下,却越看他的身形越熟悉,昏暗中虽然五官有些模糊,但是整张脸的轮廓还算看的清楚的。
萧龙摇了摇头,说道:“他是人,不过,你看他的左手,那是一只鬼手。如果你身上阳气弱一些,就能看见他左手上有一只黑色的鬼手伸出来,帮他破解魔方。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的身体里面应该也被一只厉鬼所附身了。”
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我大吃一惊,那往后人们要拼手,还要在身体里养一只鬼,然后让鬼从身体里伸出手来帮忙么?可这间房间里怎么只有这个拥有鬼手的孩子啊,何灵川到哪里去了?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我在哪里见过,我忍不住离开萧龙溟的身边,朝那个孩子走进几步。慢慢的躬下身子。仔细看他,他的那个五官和何灵川还有几分相似。
我突然间脑洞大开,心想着何灵川不会是中了什么妖术,突然变小了年龄,成为一个这样玩魔方的孩子。
他现了我,缓缓的抬头,那一双眼睛清波荡漾,“娘子,你是娘子……”
那是一双和何灵川一模一样的眼睛,我看的差点就愣住了。
“你是……你是……”我一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何东凌的妹妹何西娲家的那个孩子。这个孩子,我只在订婚的时候,何西娲带着孩子和老公来婚礼现场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玩一个玩具——鲁班锁,而且破解的手也跟破解这只魔方是一样的快。原来这都是因为,孩子的左手是鬼手。
也不知道这样的存在,对他来说会不会有什么伤害。
这个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萧老他因为何灵川可能会帮助我们打开盒子,对他产生威胁,何灵川下手还有些情有可原。可是对这样一个孩子下手,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必要啊。
我把他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怜爱的搂在怀中,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见你灵川表哥在哪儿了吗?”
“他……他在里面,我想回家,娘子,我想回家……我害怕!”他的手指害怕的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用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可怜巴巴的求我带他回家。
那孩子玩魔方的时候出奇的镇定,但是被打断了以后,和平常的孩子一般无二。受惊之余哭的一塌糊涂,半点也没有刚才玩魔方时候的那股镇定劲儿。
萧龙溟的反应奇快无比,一个箭步就朝那个孩子指着的方向冲过去,拉开了一扇门。门内挂着好十几具死尸,全都是用皮带勒紧了脖子,天花板上坠下来的。
显然是一群被吊死的人,他们的身体还在昏暗的房间当中来回的摇晃。这些应该都是被萧老害死的人,最后统一都放在这间房间里处理了。
房间的角落里蹲着那个梁琉炼化的小鬼,他整张脸都毁了容,可是一双乌眸依旧是十分害怕的看着我们,“梁琉只让我设迷魂阵,让小和尚迷失在阴路里,顺便让他走进这间房间。可是……可是……这些不是我做的,你们……不要迁怒于我。”
这小鬼说的什么意思?
何灵川出事了吗?
那一刻,我的脑子“轰”一声的炸开了,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那间昏暗的房间。
我在房间里找到了点灯的开关,放下了手中那个拥有鬼手的孩子。开始疯了一样的寻找何灵川的下落,眼泪噙满了眼眶,却被我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我简直不能相信,何灵川就在这群尸体当中,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他还那么年轻,不过二十岁出头!
我大声而又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脑子变得混乱,而没有任何理性思考的能力,“灵川哥……灵川哥……你在哪里?灵川哥,我……我错了,我不该找你帮忙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几乎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在这些只能看得到下身和鞋子的尸体当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何灵川。
“灵川哥,你出来啊……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为什么会求你帮忙?我真的太自私了……”我在这些尸骨当中来回的游荡,满鼻子都是一股带着尘土一样的腐烂的味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眼前是五颜六色的小方块,我摸索着这些尸骨脚上的鞋。只能用这种模糊的视力,和手指麻木的触感拼命的去找何灵川回穿的鞋码。
可是我忘了,萧龙溟他是鬼,他也比我镇定的多。
这时候,他已经身子一跃跳到了高处,手中那把银色的弯刀即时出现。他的手轻轻的一挥,就将一条皮带切断,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具僵直的尸体。
我站在原地不假思索的就冲过去,一把抱住那具落下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异常了。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体温了,如同石头一样的冰冷。
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难受,火烧一样的感觉深入了五脏六腑。我瞪大了眼睛抱着这具尸体,泪水僵直的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双膝直接磕在地上,出“咚”一声的响声。
灯光下,那具僵冷尸体的脸苍白而又那样的清秀,就好像豆腐一样的柔嫩,而又不染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他的眼睛了无生的闭着,如同纸一样薄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头顶上是他特有的戒点香疤,每一根手指都是僵如冰柱的,已经没有了当初开锁时的灵活多变,胸口也没有了任何起伏的痕迹。我脑子里依稀都还记得,在他禅院门口看到他亲手种下的昙花。估低丰号。
我当时还并不在意,说出昙花一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