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戳穿,毕竟留些好听的话,生活过得更快乐些。
姜致拿了孟复青的剑,除了剑,那儿还有很多的东西,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她正玩得开心,忽然采青来报,有人到访,说是孟家本宗的。姜致一时茫然,求助地让人去请孟大夫人,来人回报,说大夫人出门去了。
姜致叹气,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她又不能把人家撵出去,只能出门迎接。她叫采青先让管家把人迎进来,她一身臭汗,得先换身衣服才好见人。
客人在会客厅,姜致换了衣服出来想见。客人有三位,年纪稍大的那位,自称是孟复青的姑母,年纪小的那位,自然是孟大人的表妹,以及表妹的丫鬟。
姜致道:“姑母远道而来,只怕招待不周。”
她已经着人去寻母亲回来,这种场面话,她还要再练练。
这位姑母似乎是知书达礼的,说话轻声细语,也不为难姜致,且安静坐着。这位表妹随这位姑母,也是温柔沉静的美人。
对比起来,倒是姜致更坐不住。她不时望一眼她们,姑母便点头回应。
大约是怕她尴尬,姑母主动找话:“听闻复青婚,我们倒来叨扰,实在不好意思。”
姜致摇头:“您说哪儿的话,您是长辈。不过不知姑母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
姑母与表妹对视一眼,姑母道:“说来惭愧,是想仰仗侄儿为我重雪说一门婚事。”
姜致看了眼娇滴滴的表妹,顿时心里不大好,表哥表妹打翻了醋坛子,她面上不显,仍旧点头。
好容易盼到母亲回来,母亲也是惯会撑场面的,先与这位姑母一顿寒暄,而后安排她们住下,又应下定然让孟复青好生留意表妹的婚事。
姜致退在她身侧,听着她说话,心思却飘了。这位表妹身段优秀,说话软软的,且又温柔似水,看得姜致心都要化了。
她跟着母亲往厢房去,她是小辈,自然落到表妹肩边。
她毕竟是东道主,还是决定先开口:“表妹年方几何?”
表妹似乎有些怕她,怯生生道:“十七了。”
姜致点头,心里泛苦,十七岁啊,比她小六岁……
表妹看她一眼,似乎踌躇难言:“表哥他……可在家中?”
闻言姜致又是一咯噔,她摇头:“不在,外出办公了,他忙嘛。”
听到她的回答,表妹却是骤然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小声道:“表嫂真是太厉害了,居然敢嫁与表哥。”
姜致:……?
“此话怎讲?”她有些迷惑。
表妹看了眼前头相谈甚欢的二位长辈,踮脚凑在她耳边说话:“幼时家中祭祖,我有幸见过表哥一回,他阴沉着一双眼,瞧着要吃人似的,也不爱说话,不与同龄人一道玩耍。若不是我娘说,我再耽误下去,便嫁不出去了,我才不敢来找表哥帮忙。”
姜致一听她的话,心又放晴,观她神色,不像说假话。不过,她说的那些,和孟复青……好像不太像。
即便是从前她与孟复青未曾熟识的时候,她也只觉得这人生人勿近罢了,还未到要吃人的地步。待熟识了,她只觉得这人简直骚断腿。各种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尤其是他喜欢那双情深似海的眸子望着她,每每这种时候,她都要自我反省,她是不是对孟复青不够喜欢?
姜致安慰表妹:“还好啦,其实他人挺好的。”她点头。
表妹一副崇拜的表情看着她,姜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扫除这表妹的心理阴影。她只好干笑,“哦对了,方才听姑母说话,表妹名讳是重雪,是哪两个字?”
重雪微微抿嘴笑,告诉她:“我姓方,重呢是花重锦官城的重,雪呢是下雪的雪。”
姜致点头,夸道:“表妹名字真好听。”
方重雪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袖子挡了挡,她们说话间落后太多,又匆匆追上。孟家家大业大,房子也大,她二人住在隔壁院子。
方重雪似乎很喜欢姜致,她兴致勃勃与她说话,听闻她会武更是眼睛都睁大了。
“那,表嫂是不是打得过表哥,所以才敢嫁给表哥!”
姜致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倒也没有,我们没打过架。”
方重雪点头,又与她说起旁的话题,她自幼跟随母亲在江南长大,不曾见过上京的繁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恰好姜致又从小玩到大,倒是能与她说上许多。
说话本是无的,但是当你拥有一个出众的听众,时间就过得不知不觉。方重雪时不时就哇一声,然后就丢出一堆话夸姜致,不知不觉,二人就聊到了中午。
该吃饭了,姜致猛喝了口水,方重雪念念不舍地起身,与姜致说:“表嫂,你下次一定要带我去玩。”
姜致点头,莫名觉得自己像孩子王。
孟复青这会儿终于回来,他已经接到了消息。他对这个姑母和表妹的印象约等于无,但是场面话还是要做。听闻这位姑母所求是为表妹说门亲事,他眉头微皱,沾亲带故的事情处理起来总是颇为棘手。
他进了门,看见那劳什子表妹和阿致相谈甚欢,觉得这表妹似乎顺眼了些。
阿致没有密友,故而时常同6小山腻歪,倘若她有了密友,似乎能离6小山远一些?
他咳嗽一声,提醒她们他的到来。方重雪与姜致的话题已经结束,方重雪刚起身,便听见表哥一声咳嗽,她猛地一僵,一溜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