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翻了个身:“可是他宁愿被抽一顿,也不愿意娶我,我还不丢人吗?”
小蝶道:“当然没有。那是刘公子眼神不好使,总会有眼神好使的。”
姜致气鼓鼓坐起身,又骂那个姓刘的:“我知道,因为他打不过我,所以才这般模样。”
小蝶一应顺着她话头说:“嗯嗯。”
姜致一顿,又不知道该骂什么,索性不骂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姜青行站在门口。姜致气不顺,瞪他:“干什么?”
姜青行语气平静:“饭菜快凉了。”
姜致哦了声,翻身下床,“那吃饭吧。”
小蝶欣喜,起身跟着她往外走,临走的时候和姜青行道谢:“多谢大少爷。”
姜青行微微颔,并不多言。姜致脚下生风,走得飞快,想起什么又风风火火走回来,警告姜青行:“不许告诉我爹。”
倘若他知道了,肯定又要麻烦。
姜青行看着她的手指,微微点头,“好。”
姜致这才罢休。
她醒过来,一脑门子的汗。采青拿丝帕来替她擦了,“少夫人做噩梦了吗?”
姜致摇头,接过采青的丝帕擦了汗,记起明日要出门,便问采青:“明日要用的东西可准备妥当了?”
采青点头,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给方重雪准备了一身衣裳,以及饰之类。少夫人自己倒是全然不准备,她说她又不相看,没必要准备。
她不止额头出汗,后背也是一身汗,此刻还后背凉。姜致道:“我想洗澡。”
采青立刻应下:“是,我立刻让他们备水。”
姜致看着前方出神,这梦坐着坐着,倒成了连续的话本子了。她垂下眼睫,吐出一口气,还有些看话本子的味,像是她和孟复青都换了个身份似的。
她拿过旁边素绢的团扇,给自己轻飘飘扇了扇,扇去热气,更是浑身凉。索性放下团扇,起身出门。
热水倒是常备着,采青替她准备换洗衣物,她泡进浴池里,衣裳都挂在屏风上,采青在门外候着。
水不烫,温热适中,她将自己整个人沉进浴池,忽而听得外头喧闹起来,不知生了什么。她唤采青:“外面怎么了?”
采青应她:“奴婢也不知道。”
她转过头,心想应当没什么大事,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了衣服,采青急急忙忙道:“少夫人,府中进贼了!”
姜致啊了声,急急忙忙跟着采青去,那贼人被一群护院追着跑,姜致飞身上房顶,踩着房顶赶上那小贼,一把擒住他胳膊,小贼见事态不妙,丢了个烟雷便逃之夭夭。
姜致被呛到咳嗽,捂着口鼻飞身而下。进贼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看丢了什么。好在这是件小事,什么也没丢。
采青吓得不轻:“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大胆的贼人。”
姜致甩了甩胳膊,也不明白这小毛贼为何而来,什么也没偷便走了?此事必有蹊跷,她第一时间想起孟复青。孟复青官职高,平日里又为人不留情面,会不会仇家寻仇?
她在心中猜测而不声,想着等孟复青回来再问问她。母亲今日也不在,她叹口气,只让他们仔细清点物品,别漏了什么。同时派了个人去报官,天子脚下,都这样猖獗。
又过了会儿,孟复青下了值回来。姜致立刻与他说起此事,同时担忧会不会真的有人寻仇。
见她神色紧张,孟复青倒笑起来:“没事,倘若真要偷什么,那第一次没得手,总要第二次。”
姜致又紧张了,“还有第二次吗?”
孟复青搭了搭手指,把她捞进怀里,“倘若他来,那不正好瓮中捉鳖?”
姜致抓住他手:“我刚洗澡了。”
孟复青不以为意:“我还没洗,正好再洗一次。”
于是姜致被迫一天之内洗了两次澡,她趴在浴池边沿,人懒得不想用力。
孟复青替她揉肩:“明日我又得空了,夫人介意带我出去遛遛吗?”
姜致懒懒耷拉着眼皮,道:“去啊。”
孟复青轻笑起来,气息沿她脖颈往前走,满目皆是白嫩柔滑,还散着淡淡的幽香。他轻嗅一口,手绕过池壁到她跟前,轻挟她下巴尖,将芳香吞入口腹。温水轻晃,声音断断续续。
事了,姜致真是一点不想动。她怀疑她学武就是为了今日被孟复青辣手摧花,她趴在孟复青背上,有气无力:“孟大人,你怎么如此……”她一时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词。
不过孟复青定然能听懂,他二人在府里还如此缠绵,下人们看了都不好意思。孟复青背着她进房间,她一沾软被便整个人立刻滚成一团,连一张小脸都不肯露出来。
“睡觉了。”带了点娇气。
孟复青极喜欢她这种娇憨气,她原是娇生惯养当宝贝疙瘩长大的。他点头,扯过被子一角:“好,睡觉吧。”
呵,酒足饭饱后卖乖的腔调。
◎
第二日是个晴天,上京的夏天多是晴朗日子,偶尔才下雨,倒也雨下得热烈。
姜致兴致冲冲给方重雪打扮好,才三人一同出门去。
方重雪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集会,自然还有些怯场。她抓着姜致的手,问个不停,姜致拍她手背安抚。
永安侯府算不上远,下车的时候,门口人还挺多的。不知算不算缘分,姜致一眼又望见安乐郡主与安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