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孟复青各自坐在矮榻一边,她伸出脚去轻碰了碰孟复青,孟复青抬起头,一脸不可说的表情看着她。她连忙说:“青爷欠了我点什么吧?”
孟复青微微皱眉,不太明白她话中意味。“哦?说来听听?我不是连我在内,全都给你了吗?”
这一句把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姜致撇嘴一想,好像也是。那她干嘛还要计较这些小的?她又收了声。
她收声,孟复青倒不依不饶:“嗯?欠什么了?”
他手已经伸过来,姜致灵活躲开,孟复青无奈收回手,撑在小桌上,好整以暇看着她。“要我说,是阿致欠了我的。”
姜致污人不成反被污,睫毛迅眨动,“什么啊?我可没有!”
孟复青却那么认真地同她声讨,从眼神到表情,全如方重雪所说——吃人似的。
他说:“欠我一个白头偕老。”
姜致觉得好笑,他们如今不过才二十几岁,尽管已经不算青年,但距离白头可还有些许年头。如今便要讨白头偕老,未免太心急了些。
她又好气又好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别过头去,不与他搭话。
孟复青看着她侧脸,眉目微垂,思及当年当日的光景,心中不禁自嘲地笑。当日她不信他,选的那样决绝,抛下他一个人,什么白头偕老,都是虚言。
既然许诺了他的,便要践行才是。
她别过头去,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又忍不住转过头来,“阿青,这个是什么意思?”
孟复青这回伸手将她整个人搂过来,扣在怀里,“别动。”他接过她手里的兵书,与她解说。
天气很热,肉贴着肉还是热乎得很。姜致忍不住地挣扎,最后还是放弃。她根本挣扎不过孟复青,她怀疑自己当年学武还是学得太懒,否则今日此时,便打得过了。
她叹口气,又想喝冰镇酸梅汤。于是唤采青:“采青,准备两碗冰镇酸梅汤来。”
孟复青听她说完,忽然又心情大好。他微松了手,给她活动空间,但仍将她禁锢在怀里,同她认真讲说。
采青很快端了两碗冰镇酸梅汤来,她对二人这粘糊劲儿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能应付自如,连神色都不变。她甚至隐隐欣慰,少爷终于开窍了。
姜致拿过碗,吃了满满一口,冰爽与酸甜都在口腔中炸开,味蕾得到满足。她思及他们如今的处境,不知是叹什么,“哎。”
孟复青扶着她的勺子,就着尝了一口。姜致护食:“你自己没有吗?你这毛病……”
孟复青轻叹了声,手搭在她腰间,下巴搁在她肩上,“可是我就是想吃你的。”
姜致微哂:“倘若我有什么不治之症呢?还会传染给你怎么办?”
孟复青答得理所当然:“那就死同穴。”
一碗酸梅汤叫他说得都变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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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三人一起去往郡主府。刚出门,便碰见在门口蹲守的6小山。于是三人变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