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笑笑,看了眼后头的马车,倘若期容没有什么事,她便要回家了。
姜期容也注意到她的视线,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夫人可否赏脸和我喝一杯茶呢?我有些事情要与夫人说。”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让姜致下意识地感到一种恐惧,她想拒绝。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又听见期容说:“事关重大,还请夫人一定要答应。”
她的神色恳切,姜致看了眼方重雪,还有一个采青,思索片刻后点头。“好吧,不过要快些。”
姜期容点头,领着她往茶楼雅座去。姜期容看了看四周,拉着她坐下来,神色凝重地提问:“有一件事,不知道夫人听说过吗?情宗皇帝曾留过一个宝藏,由姜家守护,也就是夫人这一支。宝藏的秘密,即在情宗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里。”
姜致听来只觉得好笑,她爹从来没告诉过有她这种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姜期容摇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姜致见状,也不为难她。
“这实在太过虚假了,倘若有,我怎么会不知道。”
姜期容表情焦急:“可是……总之,你一定要小心些。万一……万一有人听信谣言,来伤害你,所以夫人一定要注意些。平日里那些偏僻的地方就别去了,出门的话,也一定要找人一道。”她眼神有些飘忽,说的话又神神叨叨的。
姜致听得心慌,虽然觉得荒唐,还是留了个心眼。
姜期容又问:“夫人真的没有听说过么?”
姜致摇头,“即便有,情宗皇帝赏的那些东西,我都留在姜家了。倘若你们真觉得有,大可自己去找。”
姜期容抬头:“都在了吗?没有旁的带走的吗?”
她反应激动,姜致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敢情今天来找她,是为了套这话。
她笑着摇头:“着实没有。”
她说完,忽然记起她带走的那道圣旨。不过一道没什么用的圣旨,她又在心里否决。
“倘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起身,留下兀自失神的姜期容。
姜期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能如何呢?
是夜,那黑衣人果然来问。
姜期容将姜致所说的话,如实相告。蒙面人冷哼一声,倒没为难她。临走前又威胁她,倘若她说出去,便要她死。
她又连连毒誓,说自己不会说出去。他们走了之后,她才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姜致被姜期容这么一问,还有些心慌慌。她让采青去箱子里找那个圣旨,本是为了心安,结果落了个心不安。
圣旨不见了。
姜致大惊,不明白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你确定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采青摇头,“奴婢都找了,都没有少夫人说的东西。”
姜致跌坐在椅子上,她开始怀疑姜期容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否则那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感觉到背脊凉。
采青并未听她与姜期容的对话,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少夫人?很严重吗?”
她手撑在太阳穴,咽了口口水,摆摆手。事情也不是很严重,丢便丢了吧,倘若真有什么宝藏,她守不住也没办法。谁叫她老爹一点风声不给她透呢,她日后见了老爹再请罪罢了。
“没什么事,算了,吃饭吧。”姜致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与采青去吃饭。
孟复青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个小孩子玩的那种小鼓。姜致觉得他未免买得太早了些,这才三个月,还早得很呢。
孟复青摇摇头,表示这是未雨绸缪,且他开心。
姜致撇嘴,本想将这事告诉他,但是话语到了喉头,她又鬼事神差地觉得不必说。
孟复青观她神色,问:“怎么了?”
姜致摇摇头,说没什么。她依靠着孟复青的胸膛,和他闲聊:“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孟复青回答得斩钉截铁:“女孩。”
姜致胳膊肘顶了顶他,嗔道:“你就知道了?”
孟复青笑:“女孩好啊,像阿致一样可可爱爱的。”
“男孩吧。”姜致说,“毕竟你是独苗,还是得给祖宗延续香火。”
说起这事,她不免又多想,“要是我一直没生男孩,怎么办?你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怀孕之后,难免会胡思乱想,大夫和他说过。孟复青挑眉,转过她身子,强迫她与自己面对面坐着。
“没有这种可能。孩子并不是很重要。阿致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姜致点头,手臂绕过他窄腰,耳朵贴在他胸口,“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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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期容的话还是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她减少了出门的次数,窝在家里绣花。不过绣花技术不是太好,针脚都歪歪扭扭的,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娃穿着这东西,就忍不住地扶额叹气。
这一年的夏天似乎也不大太平,一直身强体健的圣上突然病倒了。这消息太过震惊,很快在街市上流传。
姜致明白消息定然是真的,因为孟复青近些日子又回来得晚了些,且难掩脸上的疲惫。但是姜致不清楚这事带来的后续反应,孟复青只说让她不必担心。
她确实不大担心,相较而言,她更担心她的绣工。这么丑,怎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