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牛头山，往东十里外是刘家堡子。
过了刘家堡子，继续往东十五里，才是云宝县的县城。
大概六年前，林堤的原身十二岁时，他们一家从云宝县郊外的村庄，搬到了这牛头山中，自此之后，原身再也没去过县城。
六年之间，县城也不知几易其主，元军、红巾军、白莲教，各股势力像走马灯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
也不知道，如今县城是怎么一幅模样。
林堤扛着一只野山羊，走了四五里山路以及二十五里官道到达云宝县，居然不怎么觉得累。
“体质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星辰之气会不会一直持续改造自己，有没有上限？”
云宝县城不算太大，城内原本不过五六千户。
进了城，林堤现，县城的布局和记忆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些战后的残垣断壁和烟火余烬。
城里的人还是不少，但有三分之一是红巾军。
从原身记忆里得知，城里有座不大的水塘，那水塘的北边，就是云宝县的菜市场。
林堤扛着野山羊进到菜市场，还没等他去问，就有几名肉贩子主动过来。
云宝县周边村里，原本是有些猎户的，可这几年一直打仗，猎户们大多逃进了山里，很少会打猎拿出来卖。
因此，城内的肉菜贩子，很难收到能看得过去的野货。
一光头屠夫问：“伙计，这羊新鲜吧？咋卖呢？”
林堤答道：“大哥，刚打的，血还是热的呢。按毛重算，一两银子八斤。”
这个价格，比他卖给聂十八的要高一些。
另一名贩子抢道：“贵了点，十斤一两，我要了。”
屠夫瞥了那抢货的贩子一眼，说道：“就按你说的价，我去拿秤过来。”
林堤点头答应，觉得自己的价格应该是报低了。
等那屠夫去取秤时，林堤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林兄弟，咋跑这儿来卖货了？”
林堤回头，竟是聂十八。
他不好说在堡子里卖不出价钱，只道：“城里东西多，正好要买点东西回去。”
聂十八点点头，又问：“这肉有人要了么？咋卖的？”
“有了，八斤一两银子，按毛重算。”
“那还成。这样罢，下次你再有好货，直接送到城北咱们营里，就报我名字，会有人收，价钱不比这儿的低。”
林堤点头答应。
“对了，城东是咱友军的营地，他们军旗上锈的是‘郭’字，咱旗上绣的是‘徐’，可别跑错了。”
聂十八说完就要走，可林堤又将他喊住了。
“聂军头，有两件事想跟你请教下。”
“何事？”
“咱徐营和郭营都是红巾军吧，这两军的大领都怎么称呼呢？”
“你不知道么？”聂十八神色颇为惊讶，答道：“郭元帅名‘子兴’，咱徐大帅名号上‘寿’下‘辉’。不过这两位元帅都没来云宝县。”
“郭子兴”和“徐寿辉”这两个名字，在华夏国，只要不是纯粹的历史盲，基本都知道，林堤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两人。
他讪讪笑道：“在山里待久了，外面的事情啥也不懂。”
聂十八也笑了笑，忽然低声说：“我听说，咱徐大帅年底要称帝，我们这一帮兄弟都会升官，林兄弟你有力气，箭法好，要不你来咱营里，说不定到了年底，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这个么……”林堤假装犹豫了半晌，然后才说：“我回去想想，再给军头答复。”
“行，那等你的信。”说完，聂十八就离开了。
那名光头屠夫早就取了秤，因看到聂十八在和林堤说话，没敢过来。
这头野山羊毛重四十七斤半，屠夫给了林堤六两银子，还说下次有货再卖自己，军营里收东西，价格并不多么公道。
林堤原本想和聂十八打听郭胖子兄长的消息，又想起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估计也打听不到啥，就没有问。
下次如果再进城，林堤打算送些好处给聂十八，他担心郭胖子真有一个在红巾军里当军官的哥哥。如果他们要对付自己，那和聂十八打好关系，也算是有一两分靠山。
虽说郭胖子一家可能是吹牛，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说到底，林堤明白，还是自己实力上去了最可靠。
想到这里，林堤抬头望了眼天空。
当日，林堤曾问聂十八，这世界可有修仙的真人。
他记得聂十八如是回答：
“仙人么？应该是有的吧。
数年前我们在豪县时，我就曾见过一条五彩巨龙，腾地而起，一直飞到天上，钻进了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