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一张脸给谁看?不想跟我,难道想被分给兄弟们?少不知好歹。”
“怀孕了?当真?太好了,我要当爹了。你慢点,注意我儿子。”
“以后你们都得管她叫嫂子知道吗?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看我不收拾你们。”
那次与三当家偶遇。
“嫂子这样的好女人,怎让二哥得了。还附带一个大胖小子。”
“什么?二哥怎可背地里打你。你怀着身孕,宠还来不及呢。我去找他!”
“好好好,我依你就是。快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不知道疼惜,我来疼惜!她生的孩子我视如己出,不需要你这个亲生父亲。”
她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嘴上喊着别打了,心里想着最好两个都死。
“我打死你!打死你,敢觊觎你嫂子。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儿子,我的!”
“三弟?三弟?他没气了,我把他打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让二当家去找人秘密把尸体丢掉。谁知没多久,三当家居然醒了过来。
而她……
“你干什么?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待二当家带人回来,想把尸体拖走丢掉。她故意泄露,然而大当家并未追究。
“不会有事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别胡思乱想。”
“好。告。孩子有更好的前程,何必当土匪。兄弟们,对不起了。”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有机会带孩子来看看我。我做的一切便都值得。”
逃离了噩梦,谁会主动去寻?
周姑娘抚摸肚子,她不会。她只求他被判斩刑,永生不见!
该杀。
槐树枝丫抖动,似在鼓掌。事情结束,大门慢慢关上。
水盈回头看向周姑娘:“三当家已经被我解决,可否换一个真相?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只是故事不听全不舒服。”
周姑娘腿软坐下。
蓝笛盛出药膳,放在桌上:“趁热吃,对你们母子好。”
“多谢。”周姑娘定定心神,拿起汤勺,“一开始我并未想报仇。我一弱女子能拿整寨的土匪怎么样?我被关在房间里,连门都出不去。每天坐在屋里等天黑,伺候他……”
水盈收剑,坐回原位剥花生。
阿碧卷走玩的那颗花生米,眼巴巴瞅她手里正在剥的。
阿蝠含笑做针线。
蓝笛坐下听故事。柔弱中长出利刺,保护自己、为父母报仇的故事。
“我明白自己的处境,朝不保夕。一旦他腻了,我不会有好下场。那段时间我胆战心惊,焦虑不安。不敢出门,怕被那么多男人看见。不敢拒绝,害怕危及生命。直到怀孕……”
知道怀孕那刻,她稍稍松口气。看在孩子的份上,命总算能保住。
得知喜讯,二当家开心大笑。
他第一次带周姑娘出门,告诉兄弟们喊她大嫂。
所有人道贺,乖乖喊嫂子。他们笑着,那一刻周姑娘升起一个想法。
原来孩子不仅能保住她的性命,还成了可以拿捏二当家的筹码。她扬起笑,对二当家越来越温柔。
温柔乡,夺命刀。
二当家渐渐爱上她,所以当三当家调戏时才会那般愤怒。
她没想到三当家会死。原本只想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让寨子分崩离析。
后来三当家化为恶鬼回来寻仇。
周姑娘知道机会来了。她必须抓住机会离开寨子,离开那个男人。因此借口担心二当家,暴露在三当家面前。
当三当家扑上来,她假装受惊。
寨子里唯一会医的人已死。她垂泪可怜兮兮说动了胎气,养养就好。
只是忧心孩子出生后当土匪,毫无前途可言。二当家没答应,只说考虑。
周姑娘不得不再演一次,逼他决定。走下山那刻,她快按捺不住雀跃的心。
终于,终于自由了。
若非有人跟着,周姑娘已然喜极而泣。到衙门敲鼓告,被迎进门。
二当家的人见顺利,回去禀报。
“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周姑娘小口喝药膳。紧张激动的心慢慢恢复,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