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母亲。
桐桐抬手重重的拍在儿子的肩膀上,问说:“你后悔吗?”
曜哥儿摇头:“不悔!”
不悔,无愧,觉得值得——足够了!
第1864章大宋反派(185)
班师回朝,早起得梳洗。今儿不仅会有礼官来接,更是有满城的百姓来围观。更是能见官家和皇后。
张小娘子给沈拙梳理头,“昨晚上该洗头的,你瞧瞧,头都油成这样了。”
沈拙抬手摸了摸,“还好!也不痒。这几天这么冷,别给着凉了,怪耽搁事的。”说着,将帽缨直接给扣在脑袋上。
张小娘子将她的帽子摘了,“前额的头还是要留一些的。这回来的一路上,你瞧那些小娘子,哪个不留前额的碎?如今就这个最时兴了。”
“三年都没剪,如今再留……费那事干什么?”沈拙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顶,“就这样了!我去问问公主几时出。”
然后直接走人了。
张小娘子在身后直跺脚,这姑娘真是的!太子的年岁,这太子妃的人选再是拖延不得了。只想想就知道,太子妃绝不会是一般的闺秀。若是年岁合适的女子,她瞧着只三人而已。
苏八娘、高滔滔,还有沈拙。
苏八娘如何想的她不知道,那姑娘等闲也不离公主身边。跟公主自来亲近,这是人家的优势!
高滔滔呢,素来会来事,谁不夸她模样好性情好,待人和气。再说了,她也是很有这个心的!哪次太子来看望伤兵,她不是一直再伤兵营里呆着。若论起见太子最多的,除了苏八娘就属她了。
苏八娘跟着公主,进进出出的见天的见。
高滔滔是在正事上见,有时候还能跟太子搭上两句话。
只沈拙,给人瞧病用不上她,她就去牲口棚里守着牲口。太子再如何,也不会不顾人先顾牲口。
这也就是公主处事公道,并不会因为谁做人面子上的事就偏着谁。
可是,这要做太子妃,不是看你会不会跟牲口相处,这得看你是不是会跟人相处的,对吧?
她是替这个丫头操碎心了,结果她是一点也不想着打扮打扮自己,就这么跑了。
正这么想着呢,隔壁营帐的女医过来了,“谁要剪碎,高管事正剪着呢,寻她去剪一个呀。”
咱可不去!那位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选,咱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高滔滔被人围在中间,对着小小的铜镜,剪了个留海出来。昨晚上才洗了的头,正蓬松呢。很多妇人都爱用头油,觉得那么着头好梳理,瞧着齐整。但她进过宫,见过皇后娘娘。
这位皇后家常穿的朴素,头上更朴素。那头总是蓬松的,看的出来,她不爱头油。
而且,跟公主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公主受不了油兮兮的头。莫说用头油了,便是三天不洗头,她都难受。若是战事吃紧的时候看见公主烦躁,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没洗头没洗澡她难受。
遇到过好多次太子,只要是大军修整时期,太子殿下的头也是蓬松的。哪怕梳理的再齐整,都能看到松软的痕迹。
可见,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因此,她洗了头,烘干了梳透了,挽起来哪怕还有些碎,看起来毛躁也没有关系。
边上的人就夸她:“高管事的脸皮真嫩,一点也没吹红。我的都皴了!”
“獾子油在草原上又不值什么,谁也不缺,你们呀,就是太懒了,不按时涂!”高滔滔说着,就又取了油,在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都涂抹均匀了。
这是油脂的,要是在草原上,大部分时候是尘土飞扬的,土粘在油脂上黏腻难受,谁爱涂这个呀?再说了,大家都是要照顾伤兵的,医官可说了,手要碰触伤口,不能涂抹这些东西。
高管事多是管人事的,倒是不忌讳这些。
再加上今儿这天气,有雪,不起灰尘,倒是擦上这个油怪好的。
高滔滔收拾好了,从营帐里出来。避着人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来。这是草原上的红花碾磨出来的粉末,用油脂活起来,而今用指甲挑出一点抹在唇上,用指肚涂抹均匀了,再抿了抿。此时,拿出铜镜再照,却也当真是好。
脸蛋冻的红,没有胭脂也不素。
唇脂遮住了冻的紫的嘴唇,瞧着就很鲜亮。
而今这个年纪……之于女子而言,已经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
这是最后一赌,若是还不行,那至少我也有自己的官职,有自己的军功。
总之,不赌最后一把,怎么甘心呢?
那可是太子,是英明神武,英俊洒脱的太子。莫说他是太子了,他便是一普通人家的儿郎,那般的样貌,那般的本事,心仪于他又是什么不应该的事么?
她收拾好自己,也去了大帐应卯去了。
一进去,在里面等着的都夸她:“天生丽质呀!咱们都像是从炭盆的灰堆里淘出来的,就高管事,鲜亮的跟枝头的红果子似得,恨不能咬一口。”
瞎说什么呢?
高滔滔这一害羞,面颊越的红润,也越的动人。
这个年岁的女子,正是成熟饱满的时候,也是真好看。
沈拙看了对方一眼,跟着大家笑了笑,而后垂下了眼睑。她默默的将冻伤的手藏起来,然后转过身来,等着公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