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人对秦歌的决定有意见。
局里上午有个工作总结会,秦歌作为刑侦队领导,也得去参加。会上见到了队长,想跟他说这事,但没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刚拉住队长要说事,就接到了贺兰的电话。
贺兰说,录像的事情有眉目了,她让秦歌赶快过去一趟。
秦歌来不及跟队长细说,匆忙赶回队里。队长坐电脑前看录像补课,这边贺兰简单把一上午了解到的情况向秦歌做了汇报。
贺兰最先打电话到电台,昨晚夜话节目的主持人和导播吓得不轻。当晚就有人把那段视频的事反映到了台里,值班领导一看那录像,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事故。按说电台播音都有6秒钟的延时,但主持人和导播当时都被那爱情故事吸引,一时大意,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电台追究责任,不关贺兰的事,贺兰只想打听昨晚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进去的。
电话号码有记录,但没用,是街头的Ic卡公用电话。
这边没线索,贺兰又打电话给一家企业。昨晚电台里那人公布的网址,其实是一家企业网的网址。那家企业负责网络维护的一个小伙子承认,昨晚他们服务器遭到黑客攻击,被篡改了页。但那黑客攻击服务器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布那段视频录像,对服务器里其他资料和文件,没有进行任何破坏。
这样贺兰得出结论,昨晚上的事显然是有预谋的。如果仅仅是打个电话,那还能说是有人闲着无聊搞恶作剧,恶心大家一把。但现在这里头牵扯到了攻击服务器,这已经牵扯到了法律问题。因而贺兰的心情有些沉重。
剩下的时间,贺兰专心研究那段视频录像。画面中的男人自始至终戴着面罩和穿着宽袍,而那女人,被虐杀后,却露出了本来面目。贺兰盯着那女人的面孔看,想如果能现尸体,或者查明那女人的身份,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就在这时,古城路派出所的指导员打来电话,说是他们那儿的一个户籍警,走访群众时现了一个重要情况,可能跟凶杀案有关。接电话的同志把电话转给贺兰,那指导员上来就说了网上视频录像的事,贺兰精神一震,心说真是想啥来啥。
“那指导员跟户籍警这会儿在所里等我,我现在得过去一趟。”贺兰最后说。
秦歌挺喜欢贺兰做事这劲头,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那边队长也看完了录像,他是老江湖了,给粒种子就能嗅出花的味道来。他知道这事肯定要闹大,对秦歌和贺兰这种抢在前头的工作作风,给予了肯定。他的意见跟秦歌不谋而合,这事要查,但牵扯的人不能多,毕竟,到年根了,队里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走吧,我开车带你去。”秦歌拍拍贺兰肩膀。小姑娘嘻嘻一笑,跟队长说再见。
路上积雪很厚,还结了冰,很多单位组织了职工上街扫雪。大雪初停,街上的人一下多了起来,虽然气温很低,但雪白的城市,加上久违的阳光,还是让街道上多了许多玲玲笑语。
秦歌车开得慢,停下。贺兰探头向外望,还在城区。
“这都大中午了,咱们先用点膳。”秦歌说。
贺兰满意地点头:“跟领导出门就是不一样,今天得吃顿好的。囟樱鼙穑俊?br>
“我也就打算请你吃碗牛肉面,顶多加两块钱牛肉。”
贺兰“嘁”一声,以示不满。停车,进餐厅,地方不大,但装潢得还挺精致。两人找地方坐下,秦歌去洗手间,让贺兰先点菜,特别嘱咐了,过2o块的不用考虑。贺兰盯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玩,3o多岁的人了,有时候还跟孩子似的。
这已经不是贺兰第一次跟秦歌出来办案,半年前,疤面杀手连环杀人案,就是秦歌带着她一块儿侦破的。疤面杀手主动投案自,没出半个月,死在看守所里,死前赤裸上身,用指甲在胸口划出一个奇异的图案来,后来据宗教局有关专家鉴定,那图案是西汉张角创办的五斗米教中一道“再生符”。数月后,凶案再度生,疤面杀手真的好像藉那道符重生了。那段时间秦歌精神异常,队长让贺兰一步不落地跟着他。事实证明队长还是有远见的,那次要不是贺兰,秦歌说不定就死在杀手家的老宅里。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贺兰还是秦歌的救命恩人,秦歌面上不露出来,但心里还是挺感激她的。贺兰能感觉到,因而有时候也不把秦歌当队长,没事就跟他瞎贫。
点好了菜,又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秦歌回来。贺兰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秦歌正坐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前跟人聊天。那张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
遇见熟人聊两句,挺正常,贺兰也没当回事。秦歌挺自觉,没聊一会儿就回来了。坐下,很快上了菜。贺兰随口问那边的人是谁,秦歌头也没抬说出一个名字。
贺兰嘴巴还在动,又夹了两口菜,蓦然想到什么,她手指着那对夫妇和小女孩的方向,结结巴巴地道:“他就是马南?”
秦歌赶紧“嘘”一声,似乎挺不满意贺兰的表现。
贺兰低头不说话了,可目光老往那边瞟。有回还跟小女孩目光相遇,那小女孩浅浅地笑,还冲她挥了挥手。贺兰也笑,却极不自然。
秦歌显然这会儿不想说马南的事,贺兰想想,也就憋着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