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闻了荀草的味儿?”秦歌说。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荀草,但是每次睡着前,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幽香。”楚雁又沉默了一下,“昨晚一定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秦歌想了想,就把昨天晚上,跟马南一块儿去星宿台后生的事都说了出来。至于为什么去星宿台,他只说是跟马南现了巴族人留下的火焰菊花图。
楚雁的神情黯淡下来,她说:“那个图案,其实是父亲留给我的。”
半年前,桃花山上,巴图与众多族人尽皆死在迷宫里。楚雁最后关头带着马南离开,就在马南问楚雁为什么要救他的时候,父亲巴融终于现身。巴融一生谨慎,但谋局十多年的计划终于成功,一举击杀了巴图和他的族人,心中未免有些得意,所以,根本没有提防巴族杀手郁垒随后的致命一击。
巴融倒下,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双手分别伸向马南和楚雁。马南知道老人的心意,终于上前握住他的手,颤声叫了声:“父亲。”
巴融终于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马南的这声“父亲”,他虽死而无憾。
其时,楚雁已经握住了巴融的另一只手,她察觉到父亲的掌心好像有些东西,正要低头查看,父亲忽然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似是要阻止她的动作。
父亲临死前留给楚雁的,是一张小纸片,上面,便画着火焰菊花图。
“父亲死后,我不愿意再留在大哥身边,告诉他红棉姐的下落后,便悄悄离开了这里。”楚雁低声道,“我知道大哥肯定会找我,所以就在外面飘了好长时间,最后,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回了上海。我在上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至少那里还有些认识的朋友。”
秦歌不说话,静静地听她讲。
“我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我可以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但没料到,两个月前,巴族人忽然再次找到了我。”
秦歌叹了口气,虽然这些都在他和马南预料之中,但现在听楚雁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要为楚雁叹息。她是巴融的女儿,所以,她的生活注定要比别人多许多波折。
“我知道巴族人要为巴图和族人报仇,肯定不会放过我。要知道,如果没有我,父亲的计谋也不可能成功,所以说,我也是杀死巴图的凶手。”楚雁沉默了一下,好像回忆是件让她非常伤心的事,“为了帮助父亲实施他的计划,我出卖了四位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哥哥,致使他们都死在郁垒的手上。我就是因为这个,不愿意留在大哥身边。在这世上,我已经再没有什么亲人,死在巴族人手上,我就能再见到父亲和几位哥哥,那对我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但巴族人却没有杀你,最后还放了你。”秦歌疑惑地道。
“我也以为这次我肯定得死了,但最后,巴族人对我说,只要我帮助他们找回父亲盗走的圣物,他们便会放过我。”
“所以,你就把那个火焰菊花图交给了他们。”
“我根本就不知道圣物在哪里,就算知道了,对它们也没什么兴。甚至,我还有些痛恨它们,要不是它们,父亲这一生,也许会过得很平安,我们这些孩子,也许此刻还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想,如果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那张纸条,真的跟巴族圣物有什么关系,那么,我就交给他们好了。”楚雁说。
“你说巴族人两个月前找到了你,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还生了些别的什么事。”
楚雁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只知道,当我把父亲留下的纸条交给他们后,我就昏昏沉沉的没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现自己在一间非常简陋的房子里。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出去,是一个圆形走廊。走廊里还有其他几道门,但全都关着。我就在那里过了这么长时间,直到今天,醒来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这么长时间,巴族人再没找过你?”秦歌皱着眉头问。
楚雁摇头,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被囚禁的两个月,没有人跟她说话,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时间。而且,她不知道巴族人最后究竟要怎么处置她,所以,空虚与恐惧,让她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中。
幸好,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又回到了大哥的身边。
“大哥。”楚雁忽然想到了马南,急切地问,“你说昨晚跟大哥一块儿在星宿台现了我,大哥为什么没来,难道他还在怨恨我出卖了几位哥哥的事?”
秦歌眉峰皱得更紧,目光怔怔地盯着楚雁,半天才说:“马南失踪了,我们相信,巴族人带走了他。”
“啊!”楚雁惊呆了,连目光这时都有些呆滞。
“现在,我们确定巴族人就在这城市里,所以,想让你再好好想想,看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段时间生了很多事,巴族人除了要找回他们的圣物,好像还打算干点别的事。”秦歌想想巴族人杀人的手段,也是忧形于色。
“巴族人会不会伤害大哥?”楚雁似乎根本没理解秦歌的话,惊恐地道。
“我想马南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秦歌说,“巴族人既然能够放过你,那么也必定不会伤害马南。我猜很可能他们需要马南为他们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