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块儿走进酒吧。
酒吧里面的装潢,让秦歌和贺兰开了回眼。他们平时工作忙,不像其他那些年轻人,把泡吧当成时尚。这夜孩子酒吧很宽敞,进来就像走进一条精心装饰过的街道——墙面上,抽象地绘出高楼大厦、暧昧的霓虹和夜行的人,座位也被设计成街道一隅,路边长椅、街心花园、背街小巷,甚至还有公交车与下水道。
有穿着短裙的服务生过来引路,三人上了辆公交车,坐下。这时,秦歌的电话又响了。先看号码,居然只是几个*号。秦歌也没在意,隐藏号码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把电话贴到耳边,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
“秦歌,是我。”那边的声音说,“我是马南。”
第五幕巴族祭坛
第33章
监视器里的图像已经消失很久了,巴启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他的面具没有戴在脸上,昏暗的光线里,他的模样看起来,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所有的事情都在韩山的意料之中,除了马南砸坏屋里的摄像头。
但这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事了,今夜过后,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他会得到圣物的下落,然后,带着巴图和那么多枉死的族人的魂魄,回归故里。
他誓,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到外面世界。
这些日子,他见到了太多的杀戮,虽然,每一个死去的人,韩山都会说出一些他们该死的理由。但太多的血腥味,常常会让他有窒息的感觉。
幸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他慢慢将桌上的面具戴在脸上,这才转动轮椅,到门边打开门。外面站着三个健壮的男人,虽然穿着很平常的衣服,但他们青蓝色的瞳孔,让他们无论身处何地,身上都灼射出些异族人的特质。
他们当然就是巴族现在仅存的三位巫师,名字分别是巫咸、巫盼和巫真。
“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巴族族语说起来都让巴启觉得亲切。
三位巫师一齐点头。
“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巴启说。
重关上房门,巴启的轮椅慢慢转到镜子前,他凝视着镜子里的青铜面具,居然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件武器。
他第一次见到韩山,就对这人生出了那么多的戒心。他不能将自己和整个族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族中失窃的圣物,对于那些外面世界的人来说,就是富可敌国的财富,任何人得到它,都将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命运。
难道韩山会将这巨大的财富拱手交出?
巴启摇摇头,让这些忧虑离开自己。现在,他要做的是主持一场仪式,只有经过这场仪式,死去的巴图和族人,才能跟随他们一道回到族地,庇佑后人。
客死他乡的亡魂会一直在尘世中游荡,它们四处寻找着魂归家园的道路。
巴启现在就是黄泉引路人,他来带他的亲人们回家。
他打开一口箱子,里面有些衣物和看起来颇为怪异的东西。巴启慢慢取出其中一件青铜的物件,它的下端是一根圆棒,周身刻满图案花纹,它的上端,是两个像羊角一样弯曲的角。
这件青铜器的名字就叫做伏羲羊角柱,相传上古时代,伏羲就是用这羊角柱立杆测影,绘出了八卦图形。伏羲羊角柱在巴族本来有一对,它们是族中祭祀活动中必不可少的法器。但2o多年前,巴融与大巫师龙阳叛族盗宝,竟然将其中的一根羊角柱也带走了。
现在,这伏羲羊角柱是族中最后一件法器,有它在,便象征着先人没有远离他们的子孙,那些伟大的神国祖先们,仍然还在庇佑他们的后人。
巴启将伏羲羊角柱插在自己的腰际,慢慢坐回到轮椅上,然后出门。
电话里传来马南的声音,这让秦歌大感意外,但听了马南星宿台之后的遭遇,他的心情随即愈沉重起来。他也把自己这边的现告诉了马南,说到楚雁安然无恙,并且现在跟红棉在一起时,马南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当说到章善仁海边小楼里现刑官的光盘,刑官声称自己双手没有沾上一丝血腥时,马南黯然无语。
从他亲身经历的一些死亡事件来看,刑官没有说假话,死去的人之间,必定像一条锁链,大家都在经历着杀与被杀的角色转换。甚至——就连马南都成为刑官的帮手,杀死了身受劓刑的刘洪钟。
刑官的心思如此缜密,计划如此周详,这让马南和秦歌都不得不心生钦佩。
有一个这样的对手,对他们也是种极艰巨的挑战。
“你知道章善仁的模样吗?”马南问。
秦歌虽然没有见过章善仁本人,但从资料里见过他的照片,当即便向马南描述了一番。半秃顶,胖脸,白面无须,看起来像个老太太。
马南叹口气:“章善仁就在我这里,但几个小时前,他忽然消失了。”
秦歌想起刑官的话,“我却没有把惩罚章善仁的机会让给你们”,便知道马南所言不虚。这样,便可以得出另外一个结论,真正的刑官,此刻必定会跟章善仁呆在一起。他说过不会放过章善仁,只是不知道要将哪些更重的刑罚施加到他的身上。
最后,马南和秦歌都面临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马南现在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