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不断崩塌,咒灵化为铺天盖地的黑雾将两人紧紧包裹。
在这昏聩的天幕下,五条悟是唯一的支点。
户川彻想起了自己那乏善可陈的过往,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睛,忽然有种倾诉欲,就好像独自一人在苍茫的大海上漂泊了许久,因为遇见了同伴就想将手中的船桨分一只出去。
但是仔细想想他的过往又实在无趣,像是光亮的天幕下一道赤裸裸的阴影,若以商业的角度来看,即便是改编成电影也是最不卖座的一类,这么想来似乎又没有说出去的必要,这样糟糕的故事,除了带给人精神上的负担外,不会有任何附加的感官享受。
于是户川彻最终没有开口,他只是看着五条悟半晌,眼底空茫茫的像是深陷于一种迷茫的困顿,最后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五条悟肩头,略长的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眉眼。
“悟,我累了。”
“解决它,让我清醒过来。”
“好哦。”五条悟轻轻回应,一手捂住了户川彻的耳朵,一手比出手势,咒力在指尖凝结,“听到砰的一声,彻你就可以清醒啦。”
五条悟看着天幕的神色极为冷淡,无声开口——
[苍]
霎时,磅礴的咒力如浪潮一般将整个世界覆盖,伴随着咒灵尖利的叫声,扭曲的黑变为了一种近乎无暇的白。
户川彻感觉捂住自己耳朵的手轻轻放开,他半睁开眼睛,听到一个低柔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彻。”
“醒来了。”
**
户川彻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五条悟在山庄的房间里,眼前是木质的房梁,晨光熹微,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子在斜照进来的阳光中飞舞。
窗外隐约传来了鸟鸣与风声,冬天没有什么绿意盎然的植物,但有腊梅幽微的香气若有似无的传来。
户川彻直起身,看着自己浴衣的袖子,又去摸颈后的伤疤,当指尖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卸下了什么无形的重担,整个人骤然轻松下来。
身侧传来五条悟苏醒的动静,户川彻这才想起来,他在给森鸥外打完电话后,为了之后互相有个照应,便回到了五条悟的房间,之后就没了意识,想来应该是那个时候睡的。
两人身上都没盖被子,户川彻想问五条悟冷不冷,结果刚开口说出一个“悟”字,一只手就轻轻托起了他的脸。
五条悟凑过来,猫眼半阖着,一副十分困倦的样子,他盯着户川彻看了片刻,然后伸出指尖,轻轻蹭了蹭户川彻有些湿意的眼角。
“啊,真的哭……”
五条悟话没说完,因为户川彻抿着唇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眼角被他蹭的发红,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措。
五条悟一怔,昏沉的脑子清醒过来,讪讪的松开手。
户川彻率先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
他仰头喝水,眼睛轻轻瞥向五
条悟。()
五条悟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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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五条悟长大了,这不只是身量的变化,就连气质也一并产生着变化,就像原本行踪不定的雾凝成点点滴滴的雨坠落,稚嫩的猎豹已经处于开始磨炼自己爪牙的阶段。
当然似乎手也很大。
户川彻刚刚才发现五条悟的手能完整的笼罩住他整张侧脸。
他现在也不想问五条悟冷不冷的问题了。
咒术师的体质似乎出乎意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