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这条路学生并不多,路灯也不多,乌漆漆的适合约会,也适合夙星和路修寒摘下口罩,不用担心两人同框出现引舆论危机。
一路上,郝小南都在向他们介绍自己的表哥。
“我哥,郝清宁,是昆虫学的!”郝小南踩着道路上的鹅卵石转了个圈,脚步格外轻快,“我喜欢他的房间,全是昆虫标本!而且制作得特别漂亮!都是清宁哥亲手制作的!他还送了我几个!”
郝小南找出昆虫标本的照片。
的确是精美又漂亮的标本,各种昆虫被装在展示玻璃罐中,基本保持了昆虫还活着的时候的模样,有种栩栩如生的动态感,很显然,制作标本的人是用了心的,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制作标本而制作,而是倾注了感情。
郝小南已经联系好自家表哥,和郝清宁约好时间。
郝清宁最近忙于毕业论文,整日整日泡在实验室中,郝小南并不想过多打扰郝清宁,也顺便想让夙星爸爸和修寒爸爸看一看清宁哥的昆虫标本,便将地点约在了实验室中。
昆虫研究院并不算远,穿过巷道就能抵达。
郝清宁的实验室在昆虫研究院二楼。
在前往他的实验室途中,会经过一片展厅,里面展览的是昆虫学学生们制作的标本,或是他们正在观察研究的昆虫。
展厅晚上并不对外开放,因此也没有开灯。
不得不说,这是一幅有些诡异的场景。
被装扮成草坪的展厅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展柜,有的昆虫一动不动,标本将它们最为美丽的模样保存下来,而有的昆虫试图撞击展柜,似乎在漫无目的的往光亮的地方飞。
()展厅中的昆虫种类实在太多,光线也过于漆黑了,夙星和路修寒一人牵住郝小南一边手,他们并没有去过多在意周围的景象。
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在展厅角落,那个四四方方的展览柜中,烫了一只人头大小的虫子——很软很糯,肥硕又粗壮的虫身不断蠕动着,它的头顶,长了两只复眼,在看到郝小南那一刻,复眼仿佛骤然收缩一般反射出为不可见的光芒。
复眼之下,有一个像花瓣一样开合的小洞,小洞张开,蠕虫居然说话了,那声音如同被深海浸湿,空洞,又模糊不清。
“小南,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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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并不算太大,但他的语气格外严肃,“你会有危险!你的老师在害你!”
“能有什么危险。”这是郝清宁的声音,文雅又文质彬彬,温和得令人感到一种疏远的距离感,他好像有些生气,但怒火是压着的,“我已经跟了老师很多年,这是我们共同研究的项目,你现在用一句可能有危险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要彻底抹消我过去所做的一切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数据……”
郝清宁似乎已经要压不住怒火了:“数据,数据,数据?你的数据从哪里来?你的结论又怎么得出来?有没有科学依据?只用数据说话而不贴合实际,只会成为数据的奴隶,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门外的几人:“……”
郝小南小声对夙星和路修寒说:“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胡说,来得正是时候!”夙星非常有兴趣的挤到门缝,“我最喜欢看人吵架了!”
门内,两人似乎已经无法继续沟通,谁也无法劝服谁,处于一种僵持不下的状态。
沉默两分钟之后,忽然传来了类似于资料被掀翻,散落一地的声响,接着是桌子被强行撞开,桌腿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异常刮耳。
然后,传出的是郝清宁的喘息声,还有含糊不清的:“常晋,你给我放……唔!”
夙星:“……”
路修寒默默捂住郝小南的耳朵,这种声音并不适合小孩听。
这场你退我进,你逃我追的、不合时宜的强行接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以玻璃瓶被打碎的声音和沉重后退的脚步声为终止信号。
“常晋,你有病是不是?!”郝清宁压不住愠怒的一吼,紧接着,又是拳拳到肉的动静。
“有打架啊!”夙星更兴奋了。
里面的动静没停下来,只听声音,看起来是郝清宁在动手,常晋在躲避。
常晋:“你不要再老师老师的挂在嘴边,他都多久没出现了,连明天的讲座都要通过网络!”
郝清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一个讲座而已,老师来不及赶回来,通过视频怎么
()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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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清宁忍无可忍:“那又怎么了?!”
他们的动静并不小,郝清宁必然也没有收住力,奈何常晋实在是敏捷,一本沉重的书砸过去,没有砸到常晋,反而砸到了大门的自动开关。
原本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就这么“唰”的一下,极其突兀的被拉开。
三个蹲墙角看戏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郝清宁和常晋面前。
郝小南:“……”
夙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