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金军只是稍骇,豁然双臂一坠,狼牙棒扑空,快往地下砸,妖马这时悠然往旁边一挪蹄,横切而来的陌刀紧跟着从他身旁掠过,手背立刻传来犹如火灼般的撕痛感,险些令他弃掉手中兵刃。
众人心中已有定论,一招看胜负,无论是招法还是力道,陈厌都远此金军。
呼哧!中年金军咬牙用棒横扫,陈厌一挡一攻,又在其大腿上留下一道骇人的伤口。
他骑马绕着此人周身游走,每别去他的攻势,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或浅或深的沟壑。
中年金军呼吸急促,招式越凌乱。
生死攸关之刻,还有什么可杀可辱,众金军一通狼嚎,蜂拥而上。
晚了。
陈厌双手持刀,身躯忽地伏低,腰身同硕大螺母般拧动,陌刀贴着棒身擦过,锋刃结结实实斩在马颈上,血水倒悬如瀑!
积雷·叱火!
战马虽伤,但对方长刀陷在马骨之中,正是绝地翻盘的好时机。
中年金军正要抽腰刀,甲胄之外雷花突然溅射。
血色火焰豁然从其伤口之中席卷而出,整个人瞬间被熊熊雷火包裹。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惊胆战。
众背嵬军望见此等骇人手段,皆屏气凝神,倒抽冷气声不绝于耳。
“又是那招。”
冯善水三人对视一眼。
从那火焰之中,数十只犹如萤火虫的怪诞生物胡乱卷出,肉眼可见,朝四周飞袭。
陈厌凝目观察,以雷为身,凝火为翼。
这就是雷火孢子。
“嘶!”
“好痛!”
“别碰!”
这孢子不分敌我,随风而动,遇物而停。
一时间四周无论背嵬军或者金军,都挥手扇开毒虫一样的孢子。
马匹虽也吃痛,却并未受惊。
陈厌大概推断,这孢子的杀伤力有限,效果以干扰为主。
但已经足够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一瞬间的失神,生死定盘。
就像——这些神色诧异,还没有搞清状况的金军。
人马闪过,刀身快扬,二十来颗头颅被喷涌如泉的血柱高高冲起。
马停刀落,陈厌大喝:“开拔!”
“是!”
众军山呼,齐齐看向陈厌,目光中有信赖也有畏惧。
新将领,不是草包货,可以交命!
当陈厌率领背嵬军奔离此地,于高空中目睹了整场战斗的海东青落到韩常的尸体上。
泄愤一般在他身上啄了十几下,随即振翅而起,跟随下方队伍南行,双目死死盯着陈厌。
众金军将士也是其营中精锐,面对如此骇人景状,及时散开。
奈何宋军人多势众,箭雨又接踵而至,荒野上血雾团团爆裂。
随着一阵虎啸马鸣响起又消失,砰砰砰,近乎半数的金军骑兵已经人仰马翻。
恶虎倒是生命力顽强,有三四头倒在地上,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但还有一线生机。
韩常操控猛虎灵活闪避,大把箭矢射向他,均被轻易挡下,回头一瞧,心中又感不屑。
若不是遭了齐冥妖人的诡计,只带了些许兵马,背嵬军虽悍勇,他也能将其砸成齑粉!
正想着,忽见对方军阵中央,两面鬼盾撤开,持刀人影快杀出,直冲他来。
其身下坐骑犹如流光,度之快,全然不受恶虎威慑,眨眼即至。
韩常一阵骇然,见避无可避,叱咤一声,调转虎头,朝其对冲而去。
“无名鼠辈!也妄想与吾交手!博得豪名!”
乌金重镋被他挥舞成屏风,朗声骂道。
陈厌大笑,长迎风而鼓,高举陌刀,叱咤如雷。
“跪地之犬!安敢狺狺狂吠!”